头查看,却只有杏花在枝头轻轻晃动。
因澧王出了事,深夜的旃檀院一改往日喧闹,门户紧闭,鸦雀无声。
罗红绡上房揭瓦,走梁上捷径,不费吹灰之力便置身澧王卧房,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她先是心中一紧,转念又想他病得那么重,多半是被连夜送进皇宫救治了。
他一个权势滔天的亲王,哪里轮得到她担心?自己巴巴地赶过来,倒像真舍不得他似的!
罗红绡在空荡荡的卧房里走了一圈,正暗自懊恼,临着花圃的窗户忽然“吱呀”抬起一道缝,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笨拙地爬了进来。
她眼神一凛,按住腰间匕首,就见那人抬起一张三分狼狈七分顽劣的俊脸,惊喜地望着她喊了一声:“红绡娘子,救我!”
李宽被窗户牢牢卡住,像只驮碑的王八动弹不得,正恨自己遣走了仆从,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美若天仙大救星,简直喜从天降。
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房中?那一定是他澧王魅力无穷!
李宽被罗红绡提溜着衣领拽进卧房,笑嘻嘻看着她:“红绡娘子夜探本王香闺,是担心我被鬼车鸟害死,心里放不下吗?”
罗红绡不说话,冷冷打量他。
李宽此刻穿着一身黑衣,料子考究却没有一丝纹饰,一看就是为了夜行刻意避人耳目。
夜行倒也罢了,这人还蹭了一身灰土回来,真不知堂堂一位亲王,到底去了何处偷鸡摸狗。
就为这么个人,自己竟从傍晚忧心到如今,罗红绡气得胸口发堵:“你不是昏迷不醒吗?原来是装病?”
“卿卿有所不知,这装病啊,也是一门学问!”李宽老脸皮厚,对她炫耀,“近来本王得父皇看重,颇有树大招风之忧,正好府里闹了鬼车鸟这出,我当然要趁机大做文章,让父皇心疼心疼我,多赐些财帛,好供养娘子。”
他越说越不像话,罗红绡听不下去,转身要从窗户遁走,竟被李宽一把抱住。
罗红绡反手揍了龙子一拳,见他捂着鼻子往床上倒,又一把提溜住他的衣襟:“你去哪里弄了这一身脏回来,还不赶紧把衣裳换了!”
她栖身破庙时也没弄这么邋遢,这人是去狗嘴里抢食了吗?
罗红绡表情越嫌弃,李宽越开心——瞧瞧,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把一个冰山美人给焐化了!
他顶着通红的鼻头,笑着扒拉衣袍:“不瞒你说,我去了一趟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