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宫。
青铜棺内。
封青岩身上有滚滚的黑雾弥漫,犹如在棺内化为一片浓烈的黑海般。此时他依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他需要彻底镇压鬼帝的意识,方能够真正清醒过来。
但是现在。
他的意识,反而有可能被鬼帝镇压了。
鬼帝的恐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乃是他无法揣摩的恐怖存在。
倘若不是商帝先前的镇压,以及他用尽了各种手段,根本无法与鬼帝相持不下。
反而顷刻间被鬼帝镇压了。
如鬼门、虚圣之位、雷霆之花、天运等,皆用在镇压鬼帝身上了,但结果却是谁奈何不了谁。
这让封青岩心急如焚,如何方能镇压鬼帝?
急急如律令!
……
在千年前。
有这样的一群人。
他们的生活极为贫苦,穿着破烂的粗布衣,只能靠打草鞋、编席子为生。
他们没有土地,过着流浪般的生活。
一路从南之楚国来到北之代国,从东之齐国到西之鱼国,兜兜转转数十万里,走遍整个天下。
他们不是为了讨饭,更不是为了追求高官厚禄。
而是希望能得到一块属于自已的土地,一间属于自已的房子,以便定居下来从事耕种。
但是数百年过去了。
他们依然没有属于自已的一块土地。
这个偌大的周天下,没有人愿意分给他们一块土地,一间小房子……
天下诸侯驱赶他们。
圣道教派排斥他们。
这个偌大的周天下,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不得不往周天下之东北而去。
传言。
那里有一片片的土地,不属于天下诸侯,不属于圣道教派。
这让他们欢喜不已……
但是。
那是一片片永冻,且终年黑暗的荒芜之地,方圆万里寸草不生,根本不可能种出粮食。
但不管如何。
这是一片没有主人的土地。
只要他们来了,这片土地便是他们的了。
由于他们对土地有无比强烈的渴望,祖祖辈辈都梦想着有属于自已的土地,以及周天下的确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最终逼使他们朝这片黑暗冻土走来。
历尽艰辛。
他们终于来到了。
于是,他们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开荒……
在这片黑暗的冻土上,经过他们一代代人的开垦,以及一代代人的研究,终于可以种出粮食了。
他们。
终于有了属于自已的土地。
这个偌大的天下,亦终于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在这片不知埋了多少祖辈的冻土上,终于种出粮食的那一刻,无数农人伏在泥土上大哭。
吾等祖辈战胜了多少苦难,才有今日之丰收?他们看着一片片金黄的小麦,不禁泪流满面……
这是美丽的土地,是我生长的地方!
不久后。
便有一个国在此建立。
这个国便是农国,他们与周天下的诸侯国不同,而是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yōng sūn:做饭)而治。
正因他们秉持“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的理念,天下诸侯才驱赶他们。
圣道教派才排斥他们。
一群贫穷而低贱的农人,竟然想让堂堂的诸侯、大贤等和他们一样下田耕作,还要一起做饭治理国家。
这可能吗?
不抽你大嘴巴,已经给你面子。
滚!
滚得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
在周天下皆以为,这群贱农都要饿死在黑暗冻土时,谁能够想到,他们竟然在寸草不生的冻土上,建立了一国呢?
而且在终年黑暗的冻土上,竟然种出了粮食。
这让天下震撼不已。
正因是有他们的一代代研究,才有在终年黑暗的第一城中,亦开辟出一块块农田……
农国不大,人口亦不算多。
虽然那片土地被开垦了数百年,但是亦没有十分肥沃,却足可让他们丰衣足食。
在这片黑暗之域,终年不见阳光。
只有一盏盏修于高塔之上的照明灯,农家称之为日灯。这日灯,乃是农家通过研究文灯,一点点改造而来,光芒能够照出数里之远。
这时是仲秋,周天下的南方早已经秋收完,北方亦在准备着秋收,但农国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庄稼才能完全成熟。
一是农国几乎终年寒冷。
二是日灯始终不如阳光。
在浊黄的日灯下,可见一片片平坦宽广的农田,以及田边一排排整齐的房舍。房舍外还种有桑树、果树、竹林之类,而田间小路交错相通,到处可以听到鸡鸣狗吠之声。
在那农田上,不少农人在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田边亦有不少孩童在嘻闹,屋前可见不少老人坐在树下谈笑。
虽然不论老人还是孩童,皆穿着朴素,但他们安适愉快,脸上洋溢着笑容。
自得其乐。
亦丰衣足食。
圣天崩了,不关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