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盼从民营出版公司跳槽到云中集团也不过一年,在少儿社这个大社里刚刚把脸混熟,他对秦琪的初印象当然只是一个认真而强势的编辑。
至于现在,是个特别的人了,是他渐渐离不开的一个人。
而老姜遮遮掩掩说了一堆奇怪的故事,之后又承诺把那封少儿社历史上著名的邮件转发给陈盼盼。
陈盼盼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可他还是打开邮箱,认真阅读了那封可以媲美桃色小说的邮件。
他讨厌那些措辞。他不相信,宁愿这是个可笑的误会。正在纠结时,秦琪打电话来了。
“今天和市场部谈得怎么样?没喝多吧?”秦琪的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温和。
“嗯还好。”陈盼盼嗓音有些沙哑。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些冲动,想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但本能地按捺住了这冲动。
秦琪没空去细品这突然的沉默,只是照常交流了几句工作事项便结束谈话。
最近出版社空出了总编辑助理的职位,让中层干部们公开竞聘。秦琪正摩拳擦掌,熬夜准备她的演讲ppt。
演讲内容已经完工,剩下的工作就是把ppt做得更加美观。
她是个急性子,可为了万无一失,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去调整那些水平线和色块。毕竟形式也非常重要。
过了十二点,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手指却还机械地点着鼠标。
“嗡嗡”两声,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两下,秦琪被惊得精神一振。这个点了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一时竟然闪过陈盼盼的脸。
她拿过手机来一看,却是林雨竹的消息:“秦琪,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
秦琪无奈,回复道:“有时候有吧。”
以她对林雨竹的了解,如果不回,那位大小姐肯定要打电话过来。大半夜的,谁也不想听到手机铃声骤响。
“是吗?什么时候?”
“比如现在啊!这么晚了你还给别人发消息。”秦琪打了个呵欠,关掉电脑。
“哎呀你不是还没睡嘛。再说你也不是别人啊。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你?”林雨竹嫌打字麻烦。
秦琪迅速把手机调成静音。
“喂,你尽量长话短说啊。我还挺忙的,最近在赶那个绘本《雨后的小蘑菇》,我得联系新画师。”秦琪明显还在为上次被拒绝而耿耿于怀。
“你联系谁呀?不是还有我吗?”林雨竹问道,“那套绘本之前都是我给画的图啊。”
“你上次不是说没空?”
“可是我现在有空了呀。你真是的,可太不够意思了吧,不跟我说一声就找别人……”林雨竹不高兴了。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是自己拒绝在先。
秦琪心情复杂。她靠在床边,一手揉着太阳穴,强忍下脾气,低声道:“有空就好。你大半夜找我什么事?就聊天?”
“嗯,你说我跟别人哪里不一样?除了不坐电梯,我有什么特别的吗?”林雨竹认真地发问,似乎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咳……”秦琪花了几秒钟斟酌用词,终于像下决心一般说道:“你有点……比较有个性吧。那个,坚持自我,不被别人干扰。”
林雨竹觉得这是不错的评价。她继续问:“那有什么缺点吗?”
“缺点就是太有个性。有时候会让其他人不……习惯。”秦琪咽下了“抓狂”两个字。
“嗯。”林雨竹听到这里还算满意,“对了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比如十来岁时发生的事情?”
“记得一些,有的不大清楚了。你到底想问什么啊?我真的撑不住了。晚安了宝贝,要不你给我发语音吧,我明天一定回复你!”秦琪按掉手机,一头栽到枕头上。
林雨竹可不习惯被挂电话。等她反应过来再打过去时,对面已经是忙音了。
她勉强睡下,可惜睡得不太好。房间里干枯的尤加利叶子好些天没有换,那让人安心的气味已经淡得几不可闻。
第二天早上,林雨竹背包出门,手里拖着一大袋枯枝干花。
她正弯腰换鞋,忽然一阵响动,对面那扇紧闭的防火门竟然被推开了。
林雨竹下意识往后退,手里垃圾袋扔在脚边,里面的枯叶子洒出来一半。
防火门那边的人赶紧走过来,帮她收拾起垃圾袋,然后满脸堆笑地打招呼:“早啊!林小姐!”
那青年人穿着格子衬衫、休闲短风衣,带着副黑框眼镜,五官端正、却有点迂头迂脑的傻气。
林雨竹没有回话。她忽然联想到前几天在阳台上看到光着身子的尤嘉,那么眼前这个人……
不知不觉地,她开始脑补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人见林雨竹警觉地看着自己,忙不迭自我介绍:“啊哈,林雨竹小姐,我是叶宜青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