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石赵内部屡屡出现叛乱,北面与慕容燕国交战之时,在慕容恪手里吃了不少亏,南面在与司马珂的交手之中,更是损兵折将极其严重。加之前两年的大旱灾,饿死了不少人,石虎又横征暴敛,大兴土木,更是令石赵的实力大大受损。
这一次石赵出动五万兵马,几乎是出动了石赵现有手中的大半兵马,为的就是趁慕容燕国休养生息之际,一举击溃司马珂,将晋军彻底赶出黄河以南之长江以北的地界,再回头对付慕容燕国。
这一战,对夔安来说,只许胜,不许败,否则就算他是开国第一功臣,也恐怕难逃石虎的责罚,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三人一边行走着,一边正在议论着关于晋军的主帅司马珂之事。
司马珂、冉闵和慕容恪,都是320年出生,成为晋、赵、燕三国之中最耀眼的将星,被北地之人传为“庚辰三龙”。
三人之中,又以司马珂的名声最响,慕容恪次之,冉闵最后。司马珂不但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有覆国之功,最重要的是关于司马珂的传说太多了。尤其是传说其乃神农之子转世,得了天赐粮种,可亩产万斤以上,被汉人奉若神明。
抚军将军李农,正是石赵政权之中为数不多的汉人武将之一,三十五六岁,显得极其稳重。
只听李农缓声对夔安道:“以末将来看,此战的关键,其实便在司马珂一人之身。司马珂未出之前,南晋只知偏安江南,朝廷被诸士族所把控,而各士族之间亦明争暗斗,难成气候,若非以大江为固,恐怕早已灭国。然则司马珂横空出世,才有北伐之事。末将以为只要擒杀了司马珂一人,南晋就算有百万兵马,也不过一群土鸡瓦狗耳。”
夔安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说得是不错,然而听闻那司马珂有万夫不当之勇,要想将其擒杀谈何容易,就算将其击溃,恐怕也难以擒杀。”
夔安虽然从未与司马珂直接交手,但是也算是司马珂的手下败将。当年的他挂帅南侵东晋,意欲借司马珂与庾亮相争之时,吞并江南,不料司马珂迅速料理了庾亮,在邾城和安陆接连大胜赵军,使得赵军伤亡数万人,大半粮草尽入司马珂手中,他不得不引兵自襄阳退回赵地。
那一战,也使得他对这个少年将领,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感。
三人一路缓缓而行,突然身旁的侍卫提醒他们石斌率军在黄河南岸等候,三人抬头一看,果然见得河岸边立着石斌的纛旗,纛旗之下,正是石赵的燕公石斌。
石斌一来新败,心中有愧,二来夔安在羯赵之中的威望极高,三来他是婢女所生,没有其他王子的架子,故此放下身段,亲自前来黄河南岸相迎。
三人见得石斌如此谦卑,也不敢怠慢,急忙加快了脚步,迅速的奔往南岸,迎向了石斌。
夔安三人与石斌相见,寒暄客套了一番,便开始询问军情。
石斌显示将司马珂趁他新败,坚守濮阳城等待援兵之际,将整个濮阳郡之内的百姓和东燕郡北部的百姓全部迁移到云台山以西之事叙说了一遍,令夔安等人眉头紧蹙。
夔安等人脸色一变,他们深深的知道,这一战还没打就输了。江北之地,地广人稀,没了人口,就是等同于荒地,除了可以接应渡河的赵军这一点军事价值,其他几乎毫无价值。
随后,石斌又将司马珂率两万兵马固守东燕郡,让庾翼率大军镇守云台山一带的山寨之事,向夔安汇报了一番。
听得司马珂在东燕郡固守,夔安、姚弋仲和李农三人,眼中顿时大亮起来。
姚弋仲则是典型的羌人外貌,身材粗壮,鹰眼钩鼻,神情极其威猛,一直在旁边静听着,听得石斌这般说,心头顿时有了主意,笑道:“所谓擒贼先擒王,此次我等大军近七万人,既然东燕城中不过两万余人,若是能将东燕城团团围定,将司马珂困在城中,则司马珂便插翅难逃。司马珂被围,一旦粮草将尽,则其余诸处晋军必然疯狂前来救援,如此又可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我军有骑兵三万,在中原之地一马平川,彼等步卒前来救援,来多少,便杀多少!如此,则黄河以南之地可定也!”
石斌先是与司马珂本人面对面时被射了一箭,随后在云台山一带北司马珂打得丢盔弃甲,折损大半兵马,气势上弱了许多,对司马珂心存怯意,故此没往这方面去想,此刻听得姚弋仲这般一说,脸上也光彩熠熠起来,连声称赞妙计。
羯人七万兵马,其中还有骑兵,可谓兵强马壮,兵力优势极大。若是强攻,未必能攻下城头,但是想要围困东燕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有三万骑兵在手,可以轻易的截断司马珂的粮道,使其成为孤城一座。
众人商议已定之后,便决定待得兵马全部渡河之后,即刻出发,兵围东燕城,将司马珂困住在东燕,以彻底扭转晋赵之战的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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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燕城,北门。
司马珂手按长剑,站在城门楼前,神情严肃的望着天际之处。在其他将士的眼里,那天际之处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看到了一大片乌云涌来。
那是羯人的兵马,将近七万的战兵,几乎是半个郡的人口,远远的看过去,如同滔天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