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二岁,脸上并无皱纹,除去华贵的饰品,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
少女挂着泪水,反复又麻木的摇头。
“我不想见他…不是,是他不能见我,我…我无脸见他。”
云深叹了一口气,按住女人单薄的双肩,微微弯腰才能和她平视:
“是他要见您,这些年他帮了我很多……他已经活不久了…”
净水流淌,划过一叶扁舟,四周安然,悄声无息。
女人冷静了下来,脸色也渐渐严肃,只是语气多了几分暗哑:
“我等你们。”
本是准备等凯旋之日将其二人团圆,奈何她的状态已然不对,给她留下一些念想也总归是不错的。
“听说,他要带着自己的夫人一同,你可别输给了他的夫人,要记得保养好自己的脸。”
“臭小子,你说什么?”
不知被哪句话激到了,云贵妃声音陡然拔高,完全忘记了方才悲伤的由头,一轮酸楚悠然新生。
无赖的耸了耸肩,慕云深忍着笑意,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上辈子母妃死后,讯息传到边疆,几乎一同来的是那人的盟书,助他一朝踏平金陵的亦是那人手下的四十万兵马铁骑。
此人对她母妃藕断丝连,海枯石烂,终生念念不忘。仇雠已灭,也随她而去。
此等深情他难以不动容,何况,皇帝要死,太子要死,待他油尽灯枯,母妃身旁也需一人安抚照顾。
“行吧,那就保养一下吧。”
贵妃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一抹愁绪,扭头忙着打理好自己,藏着通红的眸。
……
温珏看时机成熟,及时出现,带人去了天牢。
次日,贬往岭南。
中途之时,慕云深改头换面,与同日贬谪北上的囚犯换了身份。
连夜赶路多日,终于在赵帅儒之前抵达大渊边境,一派兵荒马乱,与帝京宛若云泥。
“郴州天远地辟,前两日云国铁骑兵临城下,朝廷的人至现在都未能到达,我们可用的兵力不足以抵挡…将军,这城怕是要折在我们手里。”
将军帐中的参军弥望阴晴不定的天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扯下酒壶,猛灌自己一口。
“玛德,朝廷不来人,就都给老子死守住城,郴州失,大渊亡,老子可以战死,也不能做亡国奴!”
宣成骂了一口,踹醒半醉的参军:
“朝廷不来人,咱也不能坐以待毙,你去找几个能干的人来,明的不能来,那就来使阴的,跟老子比损招,这天底下还未有人能够战胜老子我!”
将军一辈大抵都是孔武有力,慕云深刚刚抵达军营,帐内就传来声响。
清欢被他留在京城照顾母妃,温珏需要与他里应外合,慕云深手底下无能用的心腹,干脆只带三千精锐。
带他入帐的士兵咽了一口水,将军又在发脾气了,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慕云深。
“多谢兄弟,你先回去吧。”
将士感激的点头,虽不知此人为何有徐家军令牌,但也足以凭此相信他手上是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