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霖回来有一会儿了，从“就算我和你爸离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这句话开始，后面的话他都听全了。
但看破不说破，所以即使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顾怀霖也没说破，“刚回来，可能你们刚才聊天太专注，没听见。”
宁夏信了他的话，主要是他平时的脚步就听，刚才她一心只想着安抚顾瑾行，没听到确实很正常，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什么大事，有文件忘记拿了，回来拿。”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宁夏还是觉得奇怪。
顾怀霖是个谨慎的性子，机密文件从来不带回来，更别说忘记带文件回来拿了。
但是他不说，宁夏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主要是有关部队的事情，她很拿捏度，怕过了先，便只关心道：“你的我没收拾过，文件应该在原位，需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了，瑾行帮我就行。”
估计是有什么事想跟顾瑾行交流，宁夏也不干涉，用手绢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整理好衣领后就放他离开。
随后，父子俩一起进了书房。
不过进屋后顾怀霖并没有立刻找文件，而是询问侄子，“你和宁姨刚才在说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件事，顾瑾行就想到自己的承诺：“二叔，你和宁姨离婚之后，你可以放弃抚养权，让我跟着宁姨吗？”
顾怀霖额角微抽，头疼道：“她跟你说我们俩会离婚？”
顾瑾行摇头：“不是宁姨，是于家宝和钱卫民他们的妈妈说的。”
“还有……”他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他们还说你喜欢汪小佳阿姨，迟早会跟宁姨离婚，二叔，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这番话的顾怀霖脸上的柔和消失，声音冷冽：“于家宝和钱卫民他们的爸爸是谁？”
家属院的很多军嫂他都不认识，更别说是孩子了，冤有头债有主，孩子乱说话，当父亲的就要承担没管教好孩子的责任。
“于家宝的爸爸是一团的于副营长，钱卫民的爸爸是三团钱连长。”他的记性很好，家属院里记得的人比宁夏还多。
顾怀霖面色更冷，语气也重了几分：“下次再听到他们再说这样的话，就回来告诉我，我会去找他们的家长。”
当然，这不意味着这次的事就算了。
“我知道了。”顾瑾行乖巧点头。
看侄子这般乖巧，不像是在外头吃了亏的样子，顾怀霖稍微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好了，我不喜欢汪小佳，不会轻易跟你宁姨离婚的。”
顾瑾行不满意他的答案，再次追问：“二叔，万一你们离婚了，我可以跟着宁姨吗？”
顾怀霖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一心觉得我们会离婚？”
“因为你们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都说不会随便离婚，但是根本不保证不离婚！”顾瑾行是个聪明的小孩儿，当然听出了他们始终在避而不谈。
“二叔，你们可以不离婚吗？我喜欢宁姨！”
“就像你宁姨说的，世事变幻无常，我们都没办法给你保证。而且就算是离婚，你也只能跟着我。”
闻言，顾瑾行沮丧地垂下脑袋，双手紧握。
顾怀霖看得心软，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道：“你可以相信你宁姨说的，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离婚，我也可以带你去看她，还可以经常写信。”
顾瑾行知道这是二叔能给出最好的承诺，只能就此作罢，不再纠结这件事。
把事情弄清楚后，顾怀霖把他打发出房间。
看着他矮墩墩的背影，顾怀霖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在他出任务期间，宁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在对待他的态度上。
起初他能清楚地察觉到她对他的追逐，一度非常矛盾，甚至想提前结束协议。
但回来之后，他发现宁夏已经全然冷静下来，过了头脑发热的阶段，开始冷静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他想看到的，不然以她之前的态度，很难让他有信心跟她和平离婚。
而稳定和互利互惠，是他心里最和谐的婚姻状态。
因此，在发现宁夏的转变之后，他没有急着改变他们相处方式，而是打算静观其变。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偶尔会觉得，如果这次协议发生一点小变化，是不是会很有趣？
午饭后。
宁夏正跟往常一样随便翻着杂志，琢磨着这些杂志都看完了，可以再去书店看看新版的杂志。
正准备翻下一页，她听到了敲门的动静。
“是行行吗？”她边说边走过去开门。
她以为门外的是顾瑾行，却不想入眼的是身材挺拔的男人。
宁夏问道：“你找我有事？”
顾怀霖直接道：“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