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阎九正被关在右区专门用来囚禁犯人的泥房内,他的伤口处不再流血,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痂。几天中只吃过一些肖法送来的食物,这也导致他虚弱不堪,田天带着肖法进来的时候只能勉强维持着意识面对他们两个。
肖法看到老队长这副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是迫于他还没有洗脱罪名的压力也不敢表现太多的关心。田天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肖法则是在门口站着用耳朵悄悄听着里面的对话。
“第一个问题,你是叛徒吗?”虽然田天看到彭莱杀了唐绍年,知道他才是那个叛徒,可是他还是要对阎九保持相当的警惕性,所以第一个问题看似没什么必要实则是田天要给自己喂一颗定心丸。
“我不是!”阎九气若游丝,但证明自己的时候却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听到这话田天也不把阎九当成一个犯人看待了,走到身后给他解开了绳子,“那你为什么从胡铭泰那边跑过来了?”
语气还是审问的语气,不过阎九也注意到田天给自己的示好了,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老爸让我假意投靠胡铭泰,但是胡铭泰假装不同意让我回来替他收集证据,一来二去我成了两边的人。上次雨下完了,我在自己屋里面布置工作,记得有个人过来跟我谈话,说了几句我就没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胡铭泰那边的牢房里面了。”
“为什么他们把你放了?”
“是张亭,他去审我的时候杀了两个守卫然后就放了我。”
“你想不起来最后找你的那个人是谁了对吗?”田天再三确认。
“是,脑子里面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我就是想不来他是谁。”阎九攥拳捶着头,想要捶出一点关于那个人的信息来,可是根本做不到。
“是不是彭莱?”田天小心翼翼地说出来了这么名字。
阎九突然就被点醒了,立刻站起来说道:“对对对!就是彭莱!”
“他杀了唐绍年。”田天把另一个消息也告诉了他。
阎九犹如五雷轰顶,顷刻间力气就被卸掉了,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双目圆睁盯着田天的嘴:“这怎么可能?!他是左区的队长啊!”
“事实就是如此,你必须接受!你的双重间谍身份大概率就是他泄露出去的。”
驰逸的所有人都对那个老头的突然死亡展现出近乎相同的悲伤,阎九算个坚毅的汉子,此时眼睛里的泪水也摇晃着,嘴角不停地颤抖,显露出极为委屈的表情,像个离开了大人的孩子一样。唐绍年是他们所有人的家长,不论什么年龄的人对他的离去都表现得像个孩子。
田天给了他充足的时间缓解痛苦,阎九自幼在驰逸长大,与被中年唐绍年捡回来的顾觉不一样,他见过唐绍年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立下誓言要带着驰逸人重回公司,要把爱与自由带回公司,要让公司知道何为真正的幸福。但是他死在了伟大进程的中途,即便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在听完他的宏图后也不免感到一阵唏嘘。
呜咽声停止后,阎九顿了顿问:“战争怎么样了?”比起因唐绍年故去的悲伤,他表现出了超凡的领导力,首先就把眼光放在了大局之上。
“三个区都保住了,左区那边应该是重创了一队,胡铭泰也被我带人用计调走了。”田天简单地阐述了一下,他为这次的胜利由衷地感到高兴,根据肖法的估计现在两边的势力应该相差不大,如果可以再赢一次就会持平,甚至反超。但是胡铭泰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大动作。
“你现在信任我了吗?”阎九脸上没有了伤痛,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尖刻。
田天听到后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转头叫偷听的肖法:“进来看看你的队长!”两个人的矛盾在这一刻就解开了。肖法进来后看到了对视的两个人,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随后田天缓缓站起向门外走去:“把工作给肖法布置下去,明天在总部开会。”阎九又一次得到了队长的职位。
阎九叹了一口气,和肖法互视了一眼,两个人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不知理由的肆意大笑,这些天受过的委屈,遭过的苦,担过的惊,受过的怕一一被爽朗的笑声击碎,审问的压抑不存在于这间屋子里面,现在压抑应该归胡铭泰。
当胡铭泰顺着阎九的血迹跑到之前关押他的泥房的时候张亭仍然在睡觉,前线的厮杀声传不进来,倒是胡铭泰踹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张亭,他揉了揉头,装出一副被打晕的模样。
“喂!这是怎么回事!”胡铭泰把两具尸体扔了出去,关上门独自询问他。
“我进来审问阎九,他趁机拿出我的扇子把我打晕,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张亭看到这两具尸体完全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两条人命就是死于他手。
胡铭泰不是个什么细心的人,所以对于张亭这些反常的行为并没有注意,反而是因为他的安全而安心。
此时的张亭还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试探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