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父亲睡着后,林乐乐骑着电驴上了山。忙完之后,她去了沈英俊的旅舍。
旅舍里,沈英俊抱着笔电坐在沙发上,林乐乐坐在书桌前,两人各自忙碌。
房间里,键盘声、书本翻页声,祥和宁静的时光。
偶尔,林乐乐看看忙碌的沈英俊,偶尔,沈英俊抬眼观察做笔记林乐乐,两人仿佛回到了读书时代。
从前在沈英俊的实验室,林乐乐会静静端着一本书静静地陪着沈英俊做事。
一个电话后,沈英俊结束了工作。
“5点了,要一起吃饭吗?”
林乐乐合上资料:“不了,我得回家煮饭。”
沈英俊“嗯”了声。
“资料我全看完了,项目计划书我会尽快改好的。”
沈英俊推了推鼻梁的镜框:“资料都看完了吗?我不着急。”
林乐乐收拾好:“我的效率,你知道的。我也明白你想让我看什么了。”
沈英俊轻笑一声:“好,回去吧。路上慢点,有什么想讨论随时呼我。”
林乐乐打开房间门,踏出去的左脚又收了回来。
“沈英俊,回去吧,别耗在这里了。计划书我会尽快提交的,如果不行你也别勉强了。先天条件不行,强求无益。”
沈英俊摸摸脖子,挤出一个笑容:“好。”
大街上,林乐乐骑车电驴,强忍着流泪的冲动。
看完沈英俊带来的资料,林乐乐彻底死心了,与官前村同等或是更好条件的计划书都被毙了。书本上学习到的始终是理论,实践出真知,市场认可的方案才是好的方案。
沈英俊耗在这里,无非是想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林乐乐,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
第二天,沈英俊回了榕城。
他知道林乐乐明白他的用心了。他也知道,林乐乐又拒绝他了。
相爱的人无法长相厮守,也是一种社会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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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提交的项目计划书不出意外的被否决了。
趁着寒假,村长动员回村的大学生搞起了直播,同时还成立了一个自媒体运营小组。
林乐乐也成了小组组长,同时也成为了主播之一。
豆哥的爸妈从深圳回来了。他们说这几年赚了些钱,打算回村里做点事。
年三十晚上,豆哥一家来陪林家父女吃饭,两家一拍即合,决定共同经营果园。
为了照顾父亲,林乐乐占股三成,大头让给了豆哥一家。
春节后,林乐乐带着父亲去了榕城看病。
父亲住院检查的那段日子,舍友邱邱有空了就会来陪她。
邱邱,是林乐乐上铺的姐妹,也是除了沈英俊在,林乐乐唯二走心的人。
读书那会,林乐乐常会帮舍友带饭,带快递什么的,每隔一段时间邱邱就会拉着林乐乐撮一顿。她总说林乐乐得多欠她人情,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找林乐乐帮助。
就这样,人情欠来欠去,感情越处越好。离校时,邱邱送给林乐乐一句话:感情是没法计算清楚的。
是啊,林乐乐和沈英俊的感情,又岂是AA制或你来我往就能算清楚的。
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林林乐乐都觉得她欠沈英俊的会越来越多,而她能还沈英俊的,除了人?还有什么?
林保国出院前一天,邱邱又来医院探望。
在收费处,她遇见了沈英俊。
林乐乐这才知道,沈英俊的母亲,也是阿尔海默茨症,已经6年了。
沈英俊探望了林保国,林乐乐去探望了沈英俊的母亲。
邱邱嘲笑林乐乐,连看望病人都要回礼。
病房里,沈英俊母亲已经不认识人了。老人家对着沈英俊喊侄子,又问侄子为什么和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在一起?
沈英俊尴尬的解释道,他房里有一本相册,里面都是恋爱时两人拍的大头贴,他妈很喜欢去翻那本相册,没想到忘记了儿子记住了前准儿媳。
林乐乐笑着安慰沈英俊,她就是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其实林乐乐家里有一本沈英俊的相册,林保国也很爱,还总问女婿什么去看他。
哄睡沈英俊母亲,同为病患家属的两人开始了分享自己的经历。
沈英俊说,他母亲是在大四那年开始有症状的,那会儿他住校,每个周末回家看见妈妈发病心里都会焦虑。
有天晚上,他母亲站在阳台上大喊救命,说村里人要抓她去打胎。哭喊声甚至惊动了别墅区的保安……
沈英俊双手捂脸:“我爸,两个姐姐,加上我,都摁不住我妈,在混乱中我不小心打了我妈。那时候我在想,如果你看到这一幕,做何感想。”
沈英俊深褐色的眸底有一种林乐乐熟悉的绝望。在阿尔海默兹症面前,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