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竟然是萧策。
萧策脸上沾满了几滴血,反衬着月光下他苍白的脸庞,让人毛骨悚然。他却只是笑看着周围的狼群,脚下用力踩住一只狼的背,陆续击倒了剩下的几只狼。当他最后一只狼钉在地上时,他忽然抬起头,阴冷地注视着我。
他的眼神使我原本迷糊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手指攥得发白,他想做什么?
他猛地抽回刀,又恢复了平常的懒散模样,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怎么了,公主?吓傻了?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不用,我自己来。”我感到尴尬,同时也有些害怕他刚才的状态。尽管我努力试着站起来,但断裂的腿让我疼痛难忍。
“哈哈哈,刚才扔石头的时候如此勇敢,跑得那么快,怎么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呢?”
我无视他言语中的挖苦,抬头看着他,“深夜如此,你何故在此?”
“那么你呢,为何又在此?”他扫了我几眼,交叉双手倚在一棵树上,悠然地望着我。
“我自然是为你们而来。你与燕洵哥哥迟迟未归,莫非不知道众人皆已出寻觅吗?”
“哦?燕洵世子也未归?本太子虽曾随其一段,然其沉默寡言,极不趣味,我遂离去。原本打算狩猎,却意外迷失。”他眯起狐狸般的眼,闪烁一抹锐利。
“你并未一直跟随他?”
“是的,本太子又何必与之为伍?”他无辜地说道。
“唉……深夜,南梁太子独自迷失于荒野,竟无一丝惶恐。”我明显感觉到,萧策隐瞒了某事。他与燕洵,应该有过交集。
“本太子光景自在,且有人不待我归去。”他冷笑了一声。
片刻后,他忽然道:“对了,我一直有一事耿耿于怀。你似乎不太喜欢燕洵,却何故助我与他相见?你未觉南梁太子与燕北世子接触,若为有心之人所知,将会是一大祸事吗?”一时间,萧策的话锋转向,提及此事,我眼底微微一动。
接着,我抬首,向他展示一个灿烂的笑容。“过去我一直追逐燕洵哥哥,也是会耗尽心力的。他明知我之情,却处处对我温存,他明了我之爱,却言只将我视为妹妹……他如此,未曾明确拒绝,表面上给予希望,实则处处带来失望。我仅是寻悟罢了。不过……”
我停顿片刻,“这与我欲助他,并不矛盾。父皇长久将燕洵厄在大魏皇宫,丝毫不提其返燕之事。近来,燕洵之母身边亦多了众人目守。且哥哥曾提起,似乎在密谋拘留某人。评此一切,我觉得,燕洵哥哥或有困厄。”
萧策收起笑意,直视我,“未曾料到,元淳公主对朝中事务了然于心。”
“我毕竟是一国公主。燕北向来风气刚正,近年更加兵强马壮,其子民,我信,将成忠诚之将士……不过燕北亦有不少异见者,此等事我不甚了解,我只认为应由燕洵哥哥等人处理,而非依赖父皇,依赖朝中那些私心杂念之士族。其人只顾私欲。”我低头,忐忑地拈着指,“……燕洵哥哥才是最明燕北之人。”
“你倒颇替他说话。”
“那是理所当然,燕洵哥哥是人间最佳男儿,不该被囚于王宫之中。正如同……你眼中的楚乔是最美好的女子一般。”我字斟句酌地说道。
萧策听到这时,脸上突然露出了茫然之色。他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不要妄下定论。我与乔乔,那,那是知己情深。”
"你……"
我说到这时,周围突然传来喧嚷的交谈声, "这边看一下,有无人。快!我们去前面找。" 我看到前方现出众多火把,火光映照得像白昼一般。想必是他们找到了我们。
长期的警惕和焦虑一下子跌至谷底,我终于支撑不住。扫了萧策一眼,"刚才……谢……谢你。"
"哎,你……"话音刚落,我便晕了过去,朦胧中,只看见有人朝我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