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洛安静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的一句话,就击穿了她的铠甲,现在的他,是自由身了。
程慕池牵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钟清洛静静地跟着,到了电梯口,他们并排站着等待,他没有松开她。
安静之中,钟清洛悄悄低头,眼圈红了。
上电梯,下电梯,坐进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刚才剑拔弩张的斗嘴,现在反倒客气得小心翼翼。
程慕池将两份合同签好,给钟清洛带回公司盖章。
“谢谢。”钟清洛也不知说什么好。
“不要太累。”他叮嘱。
“你也是。”钟清洛低声的回。
程慕池倚到后座上,捏了捏眉心,闭目养神。
似乎觉得不太舒服,伸手把钟清洛揽过来依偎着。
钟清洛僵硬地坐着,想推开他舍不得,这么亲昵又觉得和好得是不是太快,太草率?
颈上一热,他靠在她的肩上,嘴唇亲着她的脖子,痒痒的。
钟清洛想甩头避开,发现他过于安静,悄悄转头一看,他是俯在她的肩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很香。
浓密卷曲的睫毛遮住狭长的闭目,在高挺的鼻梁两侧投下细密的阴影,唇形刚毅,唇色红润。
很少有男人的五官俊美得这样高级,这样魅惑。
趁他睡得实,钟清洛悄悄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赶紧坐好,怕惊醒他。
程慕池睡了一路,到了公寓楼下,醒了。
他送钟清洛上楼,林立去取补品,钟清洛看到后备箱里有一束白菊花,还有一些祭品。
难道他家里有事?
进入公寓,林立把东西放下就走了,程慕池去检查她的冰箱,有鱼有肉有菜,她这回听话了。
“我还有事。”他要走。
“你家里有事吗?我看到了菊花和祭品。”钟清洛不放心。
“父亲忌日。”
怪不得他今天吃素,也比往日沉默了许多,钟清洛一阵心疼,便绷不住了。
“为什么离婚?”她抱住他的腰,贴到他的胸口。
“你猜。”程慕池低头望着怀里的小女人。
“不知道。”钟清洛想听到他亲口说出答案。
“好好想想。”程慕池轻抚她的后背。
他真的要走了,钟清洛送他到门口,千言万语化为眼中依恋。
程慕池走出几步,听到身后没有关门的声音,回头,她还在看着他。
他走回来,拥她入怀,这一次没有任何遮掩,抱得紧紧的。
“好好吃饭。”他叮嘱。
每次抱她都觉得太瘦了。
“嗯。”钟清洛乖乖巧巧地应着。
程慕池走后,钟清洛抱着膝坐在沙发上,仍然没有走出程慕池取消婚约的震动中。
复杂的情绪中,她又忍不住叹气,现在是她道德败坏了,明明结了婚还装单身,找男人。
她在电话里跟程慕池的妈摞了狠话,本以为程慕池会马上找她离,他妈不可能不跟他告状的。
可是这个鸽王也真能沉住气,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婚他拖得起,她拖不起,离得越快越好。
以前她不急,现在不一样了。
钟清洛给程家打电话:“程慕池到底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当初离婚也是你们程家先提出来的。”
“钟小姐,慕池少爷回国外了,不知什么时候回,你也知道,飞机不太靠谱。”二少有话,他们也不敢乱说。
“全世界的飞机都靠谱,只有他坐的不靠谱!”钟清洛气得扔了手机。
现在用脚趾头也想明白了,程慕池就是在调理她,故意气她。
看他能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还拖到将来死了放一个坑吗!
钟清洛又生气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