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洛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便开车到养老院,准备搬家,带外婆去新别墅。
外婆的东西收拾得也差不多了,带不走的就不要了,现在必须跟曹家抢时间,钟清洛猜测,曹家是打听到外婆的下落了。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走进外婆的房间,便看到地上跪了一排,曹家四口全来了,舅舅曹东军抱着外婆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妈,我在死之前还能见到您老人家,我死也瞑目了!”
外婆则老泪纵横,一遍遍抚摸儿子的头发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幕闹剧,钟清洛站在门外冷笑,曹东军可真会演戏。
两年前她带外婆离开时,曹东军恶狠狠地甩了一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伺候这个老不死的了!
短短两年,人性会转变得如此之快?钟清洛不信。
而曹家这卖力的表演只会是因为一个目的——赚油水,外婆风烛残年,身上一滴油水也不剩了,有油水的是她,钟清洛。
像曹勇那种混混,怎么可能找到好人家的媳妇,他们便想娶钟清洛回家,不但在家里为他们做牛做马,在外面还可以挣钱养活这些寄生虫。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钟清洛下巴轻抬,她已经不是幼时那个人小力薄的孤女了。
钟清洛走进去,拽起曹东军:“舅舅来这哭什么,外婆还很硬朗,你赶夜路就是为了哭丧的?”
曹家四口都懒得要死,能从邻省赶过来,肯定是走了夜路,估计是曹月昨晚接到她的电话,怕事情有变,连夜出发了。
为了钱,多寡廉鲜耻的一家人!
曹东军被钟清洛拽起来,正要发作,看到女人李萍瞪了他一眼,换了副面孔:“是洛洛啊,几年没见,又漂亮了。”
路上李萍告诫过他,这次是哄着钟清洛跟曹勇结婚,别像以前那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先哄到手再说。
曹勇看到钟清洛,眼都直了,口水不停地流,他在宝哥手下当小喽啰时也见过些美女,跟钟清洛相比,都丑得像母猪。
“洛洛,我好想你啊!”曹勇冲上来就要拉钟清洛的手。
要不是奶奶父母都在,他真想现场就给她办了!
钟清洛抓起桌上的一杯热水朝曹勇泼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想我!”
曹勇避闪不及,被烫得哇哇大叫,李萍心疼地给儿子擦拭,朝曹东军递了个眼色。
这小蹄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几下就舒服了。
曹东军扬手就打了过来:“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能有今天,都是我们养的!”
钟清洛灵巧的闪过,曹东军肥胖,收不住脚,撞到了桌角上。
他弯腰捂着上腹,拉着钟月芬的手:“妈,洛洛这个不孝的孩子,打到我肝上了!”
钟月芬本来见他们闹得不像话,脸色难看,听到曹东军说肝疼,又是一阵不忍。
“洛洛,你别跟你舅舅生气,他这肝……医生说没几天了。”钟月芬抹泪。
钟清洛捡起床上的一张病历看了看,说曹东军是肝硬化晚期。
晚期还能有力气打人,谁知道他这病历是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是他活该。
李萍听钟月芬的口气松动,坐到她的旁边哭:“妈,小勇是你唯一的孙子,他跟洛洛一起长大,您老人家又喜欢洛洛,小勇孝顺又痴情,别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一直在等洛洛。”
钟月芬叹了口气,她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可曹勇长大后不着调,钟月芬也就断了这个心思。
曹勇马上跪到钟月芬面前:“奶奶,我跟洛洛是娃娃亲,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她用热水泼我我都不生气,晚上我给她洗脚暖被窝!”
钟清洛要吐了,打开房门:“你们赶紧滚!”
曹月撇撇嘴:“妈,我就说你们是热脸贴冷屁股吧?表姐现在入了演艺圈,周围都是富豪,哪还会承认娃娃亲,我们家算是白养她了。”
钟清洛清了清嗓子:“我会走以后就包揽了你们曹家的大部分家务,你们曹家的饭桌上却从来没有我的筷子,养大我的是外婆,我所有的口粮都是从外婆口里省出来的。”
李萍拧了曹东军一下,曹东军会意,“妈,您也知道,那时候家里穷,只有我一个壮劳力,我很早就没有爹,顾不上他们三个孩子,等洛洛嫁过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既然钟清洛自己都说她是外婆养大的,如果外婆让她嫁给曹勇,看她还敢不敢忘恩负义!
曹家人期待地望着钟月芬,钟月芬犹豫了一阵子,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