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鞋子穿着显得太成熟老气,其实不适合我们这个年纪。”
杜晓仔细看看,“你说得对,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穿的鞋子。”
叶昭低着头抿嘴笑了,武市这个地方,没有沪城洋气,这种鞋子看着确实不像正经人穿的,妖妖娆娆,舞厅小姐还差不多。
李淑媛给了马良栋一个黏黏糊糊的目光,二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想跟马良栋谈恋爱,可马良栋总说配不上自己,又说他刚离婚,现在就找对象,不合适,他不怕闲言碎语,可他不愿意别人说自己。
李淑媛心里十分甜蜜,马良栋这次去沪城,身上就二百块钱,结果全给自己买了礼物,就这双皮鞋就花了一百块,还给自己买了条漂亮裙子,还有沪城那边儿才有的玻璃丝袜。
她觉得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最重要,叶昭就是太不讲理,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不过她要是不错过,也就自己什么事了。
正在吃饭的叶昭,端碗喝汤的时候,目光无意间跟李淑媛撞上,不明白她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感激自己?
她可不认为李淑媛会有这种想法,什么虎狼之词。
叶昭今天吃鱼所以吃的比较慢,杜晓已经洗了碗回来,二人好久没见,边吃边聊,杜晓问沪城什么样子,展销会什么样,叶昭就把自己看到的详细描述出来。
听叶昭说着沪城见闻,杜晓的惊呼声就没有停。
“你们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一声尖锐急促的怒叫,吸引了众人目光,叶昭也抬起头朝声源处望去,只见李淑媛站在饭桌前,气得脸颊发红,指着旁边儿几个人。
“你们瞧不起农村人,在这指桑骂槐,看报纸就看报纸,扯别人干什么。一个个不好好干活,扯闲话倒是怪有劲头。”
旁边儿的妇女不甘示弱,站起来一把打掉李淑媛的手,“你指谁呢?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吃饱了撑的,我们说你了吗?”
另一个妇女翻着白眼道:“就是,我们说你了吗?他是你什么人,看你激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男人呢。”
“你们、你们不要脸!”
李淑媛一个姑娘家,哪斗得过这些已婚妇女,而且这些妇女都是车间工人,只要不犯错,谁都开除不了,越是底层职工,越是不会把领导放在眼里。
反正他们是最底层,也没有当领导的机会,领导要是敢招惹他们,他们就敢跟领导对着干,所以大领导到车间走访,对职工都是十分客气的。
否则万一哪个老职工骂两句,大领导也只能听着,里子面子全没了。
一句不要脸,几个妇女顿时不干了,其中一个人一把拽住李淑媛,“你把话说清楚,你骂谁不要脸呢,我们干什么不要脸的事了,今天你要说不出来,我们就去厂长书—记那评理去。”
“松开我!就是你们不要脸,我一个小姑娘家,你们说我有男人,你们欺负人!”
“那你还站起来指着鼻子骂我们呢,谁先欺负谁的,走,找领导评理去!”
“你松开我。”
李淑媛又羞又恼,恼怒这些女职工这么粗俗动手动脚,又因为被众人看着,只觉得丢脸极了,视线对上马良栋,眼泪汪汪。
马良栋怎么会错失这样的好机会,他正愁没机会跟李淑媛加深感情,赶忙上前。
“蒋师傅、吴师傅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事,何必闹到领导那,咱们厂现在要全力抓生产,早点交付产品,大家也能早点发奖金。”
几个女人见马良栋上前替李淑媛说合,噗嗤全笑了,笑得如同喧闹的鸭子。
“小马同志,你给评评理,我们几个讨论报纸上一个长篇故事,不过是说这男的家里农村的,找了个城里人,前面的故事跟你之前挺像的,我们也没说啥。
结果她就突然冲我们发火,指着我鼻子骂?怎么,打量我蒋师傅老了,好欺负了是吧。她也不全厂打听打听,我老蒋可不怕横的,当年跟我耍横的女人,哪个没被我揍过。
她还指着我鼻子骂,她算那根葱!”
马良栋有些茫然,“什么报纸?故事?怎么回事?”
“小马同志你没看啊,就武市晚报的情感栏目,农村凤凰男那个,你不是搞宣传吗?这故事写的可好,你该看看学习一下。
我们就是讨论下故事情节,她就在旁边儿发疯。”
李淑媛再也忍不住了,“你们那是讨论故事情节吗?你们明明在说马良栋。”
这话一出口,蒋师傅突然笑了,“我们说马良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马良栋什么人,你是他媳妇?还是你是他对象?人家小马都没说什么,你咋那么多事?”
李淑媛气得多想说自己跟马良栋就是在谈恋爱,可是她看向马良栋时,看到马良栋微微摇头,便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二人无声交流这一幕落在叶昭眼中,她心底冷笑,还真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