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早说不就好了!让老子白白的费了一番力气!你这货就是全|身|犯|贱,非歹让老子鞭抽一顿,才卖|婆娘!我呸!他|娘|的,老子今日刚换上的新履都让你给弄污了!”
说完,鞭子往地上一甩,门“咯吱”一下被打开,贾六骂骂咧咧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唐乐兮瞳孔再次剧缩,一眼望进了堂屋里的情形。
那贾六鞭抽之人,全身布满了长长短短的血痕印子,四肢蜷缩,倒在地上!
完好的,只剩下他如雪一样白的脸,满脸的汗珠子、发白的嘴唇,浑身痛的只打摆子……
唐乐兮双目一闭,一股杀气在心中翻涌,这贾六将好好的一个人折磨至此,他哪是人?
明明就是畜生!
“章叔,拿块干净的巾子给我,娘的,血都溅到鞋履上了!”
贾六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满脸晦气的朝账房先生说道。
突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扭头,一双阴毒的眸子便看向了正要向他禀报的长脸武夫:“呦呦呦,今天鸿运高照啊!看看谁来了——唐家娘子果然信守承诺啊,说来还钱银便来还钱银了啊!”
他不怀好意的啧啧的笑道,又转头看向了堂屋的门内,吼了一句:“秦文,看到没有,同样是读书人,要好好学学这唐家娘子的言行!“
已然像是陷入昏迷的秦文,被这一吼,吓得身体又一阵抽搐!
被此大吼声同样吓到的还有唐大叔……
说实话,虽已和贾六此人打了两年交道,知晓此人凶残蛮横,可前几次堪堪能还上些钱银利息的情形下,也最多被恐吓几声。而今日可是眼睁睁的瞧见此人下手的毒辣,将人打到如此血淋淋、惨不忍睹的程度。
唐大叔被吓得连口中的声音都没了,连连倒吸凉气!
唐乐兮搀扶着唐大叔的手攥的死紧,指尖泛白。
唐乐兮倏然抬头,嘴角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贾六:“瞧着六爷兴致正盛,不知我等的事是现下谈,还是稍后谈呢?”
眼见那秦公子已然昏迷,继续拖延只会更糟糕,唐乐兮不由的主动加快进程。
“呵呵,原来唐家娘子对还债之事如此上心啊!要是人人都如唐家娘子这般,我等又如何需要劳心劳力呢?”贾六瞥了长脸武夫一眼,“黑九,现将唐家娘子带到里面的堂屋,我去收拾一下,随后便到。”
黑九立马领命,向唐乐兮等人做了个手势,便率先往这暗室更深的地方行去。
方才,唐乐兮几人只顾着被这槅门里骇人的情形吸引了目光,并未进一步打量密室里的布局。
原来大厅后方还有一个长廊,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透亮的窗棂镂空的木门。
一行人行了十来步便跨进了木门,意外的是,虽然在地下,可这堂屋与一般正堂无论是大小还是摆设都极为相似。
主位上条案、八仙桌各一张,两边有椅,长案上放着两瓷瓶,正中靠墙设一扇悬挂屏,上为“崇武”二字,左右两侧一副对联为“江湖四海八方客,招财进宝财亨通”。
瞧着这俗不可耐的上下联,唐乐兮连白眼都提不起精神翻——这馆主八成是想钱想疯了!
唐大叔、唐乐兮、吉安在厅堂一侧的椅子上依次坐下。
唐乐兮忍不住眉梢微蹙,这堂屋与一般正堂的区别,便在于除了门外,没有任何窗棂,室内的光线全靠挂在壁上的几盏煤油灯照明,比之之前暗室楼梯上的光线,这正堂显得更为阴暗潮湿。
而四周用整块整块青石高高垒起的墙壁,让人仿若坠在暗无天日的深渊,将一切牢牢禁锢了起来,连一丝光明和希翼都透不进来。
泛着浓浓腐朽霉味的空气在鼻尖萦绕,虽然味道实在冲鼻了点,可偶有烛火摇曳,随风轻摆,看来此堂屋内还有通风处。
黑九瞧着几人道:“几位在此稍后,六爷稍后便来。”
说着,便让身后崇武武馆小厮摸样打扮的仆役上好茶水后,便关门退出。
“乐兮……”唐大叔带着颤巍巍的惊惧神情,望向了笔直端坐的唐乐兮。
显然,方才那残酷的一幕让他吓得不轻。
“阿爹莫慌,我等不还带了一道保命符吗?”
唐乐兮瞥了一眼身旁换上一脸冷凝之色的吉安,扭过头来,笑了笑安抚道。
看着唐乐兮定定的瞳眸,唐大叔一口堵在喉咙眼的气息,哗啦一下顺畅了许多!
是啊,这钱银是他欠下的,却要这闺女来为自己担此事。
瞅了瞅身旁不动如山的吉安,心下稍微安了安,唐大叔已想不出更好的境况了!
在这昏暗的没有自然光线的环境中,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这里屋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不知是为了显摆声势还是有固定的排场,贾六大摇大摆的在上位坐了下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