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兵团,弗伊快速洗了个澡,随便用毛巾包裹住还湿漉漉的头发,往床上一倒,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躺下过了.....
正躺在床上愣神。房间的窗户被敲响,随即一道陌生的女声从窗外传来,“士兵弗伊,埃尔文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弗伊提高声音应了一声,窗外的人便走远了,似乎只是个传话的。
当弗伊到埃尔文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利威尔也在,他两相对而坐。利威尔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和埃尔文交谈。
埃尔文仍是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谈话停了一下,眼神示意她坐。
弗伊给自己倒了杯茶,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她手肘靠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茶杯,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擦着杯壁,静静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埃尔文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支持在兵团施行禁酒令吗?”
“不。”利威尔声音低沉暗哑,像细细的砂纸磨过手心,音色独特,意外得好听,“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对于任何事情都不该绝对禁止。再良训的马,缰绳勒得太紧,也是会踢人的。”
埃尔文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沉思了一会道:“那除了节日和宴会,其余时间都禁酒呢?”
利威尔拿起茶杯,“或许可以先试行一段时间。”
埃尔文转头看向正在晃神的弗伊,突然问道:“弗伊,你觉得呢?”
弗伊突然被点名,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随口敷衍道:“我觉得你们说得对。”
埃尔文点了点头,转头继续和利威尔商量抚恤金的事情,似乎那一句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弗伊对他们谈论的话题没有兴趣,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开始想其他的一些事。
对于调查兵团是如何成立的,她也有所耳闻。
随着人们开始在墙内生活,和平的社会环境使得艾尔迪亚国出现了人口爆炸,生产的粮食和居住地却无法跟上人口的增长。一部分人只能转到地下城生活,失去了地面上的居住权,几乎一辈子不可能见到阳光。在地面的外围的贫民区开始出现了饿死人的情况。
如果人民失去了生存的希望,那□□就会在这个地方产生。
墙内政权为了镇压□□安抚民众,不得不组织城内贵族和富人捐赠食物等生存物资,救济灾民。贵族和富人也不是傻子,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作为交换,政府分一部分权力给他们。如今虽然平民的权力日益增大,但国内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还是大贵族。
同时,成立了调查兵团,且规定兵团领袖必须为民主投票选举,不允许贵族子弟参选,这也是为了保持各方利益的平衡。
如今,国内大部分政治权力把握在由贵族统领的议会手中。
想到这里,弗伊抬手将茶杯贴在嘴唇上,缓缓喝了一口水。
“弗伊。”埃尔文突然叫她。
弗伊抬眼看他:你说。
“我想让你当第九分队长。”
“噗!”弗伊一口水喷了出来,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利威尔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弗伊脊背一僵,又被他讨厌了。
她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干脆利落道:“我拒绝。”
她站起身,转头问:“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却没等埃尔文回答,就自顾地往外走。
对于墙内的统治者来说,调查兵团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弗伊想的很清楚,答案是:绝对的牺牲者。
加入调查兵团的士兵基本都是怀着对外界的憧憬,对世界的真相十分渴望的人,对于墙内统治者来说,这样的人就是一些“不可控因素”,是□□的潜在参与者,万一哪天这部分人组织起来,发动叛乱怎么办?
将这些人派到墙外去和巨人作战,死在外面巨人口中,这不是对保持壁内“和平”的社会环境有利吗。
等他们损失惨重的回来,再向墙内的居民展示去墙外的“惨烈后果”,就是告诉他们:看吧,吃饱了撑的想跑去壁外,这就是后果啊。墙内安全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啊,感谢我们吧。
“弗伊,为什么拒绝...”
“我做不到,团长。”弗伊仍低着头缓缓往外走。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弗伊脚步顿了一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不知道这些真相也是一种...幸福吗?
就这样一无所知地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也不会...痛苦吗?
她真的要带领队伍,为了所谓的信仰,投身于这场必死的战斗中吗?
弗伊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
“在调查兵团不为前程,也不为当英雄,难道纯粹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