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只手捂着腹部背靠井壁,坐在弗伊的旁边。
他的腹部被割伤,正从指间流出鲜血,他扯了扯里面穿的衬衣,撕拉一声,衬衣裂开,但一用力让腹部的鲜血流的更多。
这个出血量,弗伊真怕这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她蹲下身,好心帮他将衬衣撕成一条,抱着膝盖蹲在一侧,警惕地盯着这头受伤的狮子包扎自己的伤口。
艾德腹部肌肉形状十分漂亮,他的动作优雅,不像在包扎,而是在做某种神圣的仪式。
他手上忙着,嘴也闲不住的打听着:
“小兄弟,你身手不错,在哪里为谁效力?”
弗伊没吭声。
“你的身手跟谁学的?力气天生就这么大?看着弱不禁风却能一拳打飞一个壮硕的男人。”
……
“名字也是随口编的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弗伊没了耐性,索性不装了:“不说就是不想告诉你,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那让我猜一猜…你似乎不隶属宪兵团,跟夜行帮也不熟,难道…是旁边驻扎的调查兵团的士兵?”
弗伊面无表情,确实挺好猜的。
“哦?我猜对了。调查兵团的士兵有这个身手,那就说得过去了。”
“我说,在调查兵团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跟着我去翡翠蛇商会干吧。我们商会的待遇可是…唔。”
弗伊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嘘了一声。
她眼珠微转,黑眸在夜色中闪着细碎的光,竖着耳朵听着上面的声响,如同一只警惕的猫。
上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立体机动装置的金属碰撞声。
“这里没有!”
“去那边!搜搜那个空房子!”
……
脚步声渐远,弗伊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捂住艾德嘴的手。
自己的手又是爬墙又是扒屋檐的,确实不干净,在那张硬朗的脸庞上印上了半个灰色的手印。
见艾德还在愣愣的发呆,弗伊顺手在艾德铮亮的皮衣上抹了把手。
“抱歉啊,被你连累跑了好几条街,手不太干净。”
嘴上说着抱歉,话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
“哟,这座井竟然是个枯井,这里可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啊。”井口处传来一道低哑的中年男人声音,“莱斯,跟我下去瞧瞧,里面有没有可爱的老鼠。”
叫莱斯的人先下到了井底,扫视了一圈,朝上面喊到:
“肯尼,下面是空的,没有人。”
肯尼跳下井底,压了压帽檐,走到某一处蹲下嗅了嗅,“哼,我们来晚了,老鼠已经跑了。”他朝地上吐了口痰,便转身上去。
肯尼站在塔楼的屋顶,往一个方向凝视了很久,低声呢喃道:
“那个混蛋矮子现在就在调查兵团吧......”
与此同时,在奎帕斯镇的最东方,河道如同一泓蜿蜒的墨汁。
弗伊费力的扒住河堤,她浑身湿透,包裹黑发的头巾早被河水冲刷的不知道哪去了,头发凌乱的贴在脸庞上,剧烈的腹痛让她手指颤抖。
在医院呆了好几天没洗澡,这下子直接用冰冷的河水洗了个通透。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弗伊不耐烦的踹去:
“松手!混蛋!”
艾德硬朗的脸从河水中露出来,面色苍白却仍强挤出笑:
“翡翠蛇商会的原则之一:凡是有需要,要尽力向兄弟提供帮助。”
弗伊被拽住的刚好是磨损较严重的那条伤腿,痛的嘶了一声,气急败坏的骂:
“我管你翡翠蛇还是贪吃蛇!谁是你兄弟!给我放开!”
踹了两脚没踹动,只好先拖着他爬上堤岸。
弗伊狼狈的喘着粗气,仰面躺在阴冷的堤岸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她的嘴唇微动,在念念叨叨什么。
艾德同样仰面朝天,问:
“你在说什么?”
弗伊提高音量骂了句:“我操你大爷!”
艾德虽然没听懂,但从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可以分辨出这是句骂人的话,他不怒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嘶。”
还没笑完,又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弗伊乐了,幸灾乐祸的说:“让你装逼,怎么不疼死你。”
话刚说完,下腹又一阵剧痛,两个人谁也不笑话谁了。
怎么回事,米可那家伙偷偷给她的饭里下毒了?就削个苹果而已,不至于吧。
艾德缓了会儿,开口:“我说,小兄弟,多亏我的提醒,我们才能逃过宪兵的追捕,用不着这么讨厌我吧。”
“呵呵,如果不是你非得拉我下水,我也不会被追的这么惨。”
第一波宪兵自井边走后,艾德突然想起了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