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
“我有一支骑兵,可遣入北牧腹地。”
“就是你用回鶴余孽练出的那支狼骑吧,可是只有八千人,谁带领进入北牧腹地,补给从哪里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狼骑悍不畏死且无需补给,入北牧扫荡北牧各部落,斩杀牲畜污染水源制造瘟疫……”
“住嘴!”
殿中妃嫔宫人惊恐,年龄小的皇子皇女听到,把头埋进身边母妃怀里。
“最近哀家受不得憋闷,各位随哀家去园子里走走。陛下政事操劳,哀家也不久留了。”
“哦,儿子告退。”
殿里的妃嫔宫人随太后出去,皇帝也离开,殿里只剩赵芫洛与姜明。
“跪下。”
姜明当即跪下。
“我没想到你竟然,想到如此狠毒的计谋。仅八千骑兵进去北牧,定不会去主动挑衅北牧得大部落,目标只会是普通牧民,你将目标定到北牧的平民,我没想到你变得如此残忍、嗜杀。”
姜明低头幽幽道:“非我族类杀之无罪。”
“你给我闭嘴!你还是我那个一腔正义热血,心如烈火有着少年凌云志的孩儿么!为何仅仅几年间,竟变成这副模样!”
赵芫洛抓着心口仿若刀绞,许久之后叹了气,痛心道。
“你可知嗜杀者必亡于杀戮,你入西境时不过十三岁,我在京城知道你一路上的事,从你亲手染了血我便开始担心,少年染血无人引导会变成什么模样。你以血纛定西境收兵权,征回鶴屠族灭种,别人都赞你不负先辈威名,少年多智善决断,我却日日忧思不能寐。
当你用回鶴少年练兵,残忍剜去舌头使他们不能言,用手段摧毁他们的神志,把他们变一群只知听从号令,只知杀戮的兵刃!我现在问你!你可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吗!我问你!你还能够回头吗!”
靖安公主赵芫洛神色悲痛,手拍得桌案砰砰作响。
“还有,去年有人入京上告,状告凉州刺史与凉州司马等人,贪污朝廷修筑城防,治河等款项,收受贿赂,插手案件审理,指使属下制造冤案假案…圈占土地的罪行。致使凉州大部分官员获罪革职,而这些官员家眷,在流放路上被匪寇所杀,这件事可与你有关。”
听到母亲质问,姜明低着头眼神里充满幽冷。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按律法他们罪行本就该斩。”
“你。”赵芫洛指着姜明,一腔怒气终究不忍发作,化作一声“罢了!”
“母亲您曾经也领过兵,也在战场上往来如风,也曾亲手斩过异族头颅,双手染过血,是杀伐果断的一军主将。祖父说您是真龙错投了凤胎,怎么如今竟让儿子看见,您深闺妇人的姿态。”
姜明跪在地上,用膝盖挪到赵芫洛跟前,把头趴在她的腿上,低声说到:“母亲您给我十年时间,我做完我该做的,十年以后我让灵轩去西境,我从此侍奉在您膝前尽孝。”
赵芫洛别回头不看他,一手遮着脸,一手摆手,说道:“去吧,我拦不住你。你祖父与你父亲的事,你始终放不下,于情于理我不该拦你。去吧,不用再来见我了,在你放下之前,我们母子也不用再见了,从此我会日日为你祈祷。你走吧!”
……
“传信给秦撵,如果他能带五万人投军,我让他当一军主将。”从宫里出来后先吩咐人通知秦撵,然后跨上马后:“回国公府。”
张伯收到消息姜明回京,一大早就带着府里人等在门外,听到马蹄踏在青石上声音,立刻迎上去。
“老奴恭迎小公爷回府。”
从马上下来把缰绳递给亲兵,伸手去把张伯扶起。
“张伯快起,咱们府里不兴这个。”
张伯站起来抹着眼角“我这是高兴,看着小公爷回来,老奴高兴。”
“辛苦张伯了。”
“小公爷一路上颠簸,又去参加朝会,定然辛苦快回府休息。”
“无碍,回京一路坐船,路上还算平静不觉困乏。”
“公爷您回来,是否搬到正房里去,那里地方宽敞,处理公务也更方便。”
“不用了,我还住明晖阁。”在一众迎接的人里看了一圈,姜明向张伯问到:“怎么不见静姨娘,还有灵轩灵栀?”
“回公爷,静夫人和少爷小姐,三年前就随夫人,搬去长公主府了。”
静姨自小入宫就跟着母亲一同长大,后来又随母亲入了定国公府,母亲产下他之后,母亲就让父亲收了静姨。
在记忆里父亲在外素有英武之名,可是在私下里对待母亲,有一种发自内心尊敬,为此我还曾问过祖父,祖父只是笑着说,母亲是真龙错投凤胎。
母亲与父亲相处方式是相敬如宾,父亲与静姨相处起来倒是轻松一些,不过母亲也不在意,静姨凡事都听母亲的,静姨在父亲和母亲两人之间,似乎更依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