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周芳华早一番嘲讽了。
这会儿她敢怒不敢言。
沉默地装回皮箱,拉着往小区里走时,才低声嘀咕,“不知好歹,跟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倔,冻死你也活该。”
周芳华来来回回跑了十三趟。
一共二十六皮箱行李。
她弯腰拉起最后两个皮箱拉杆时,前方两道刺目的车灯打来。
周芳华抬眼看去。
一秒,两秒。
不到五秒,她就脸色惊变地看向宁栀。
“栀栀,你是不是通知傅欲行了?”
宁栀也看清楚了车牌号。
再看周芳华一脸心虚慌乱的样子,她拧眉问,“你为什么害怕他?”
周芳华眼神闪烁,“没,我没害怕他。”
她就是顺了几串傅欲行书桌上的手串而已。
傅欲行那么有钱的人,不会真是为了那几串手串追来的吧。
“栀栀,他肯定是来找你的,你跟他好好说,别跟他吵架,我先上楼了啊。”
“……”
傅欲行的车在宁栀面前停下。
他只是降了车窗,并没下车。
宁栀上前两步站在车窗前,男人的嗓音从车里传来,“上来。”
宁栀看了眼副驾座。
打开车门,坐进去。
淡声问主驾座上的男人,“什么事?”
“她搬来跟你住了?”
傅欲行微侧着身子,目光寒凉地落在宁栀身上。
宁栀淡声解释,“你妈妈醒了,她自知在傅家待不下去了。”
傅欲行冷嗤,“你可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宁栀的心微微一沉。
茫然地望着傅欲行冷隽的眉眼。
“她做了什么?”
傅欲行眯眼,“她没告诉你?”
宁栀嘲讽地说,“我跟她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
傅欲行盯着她片刻。
确定她是真的不知情。
薄毅的唇角抿出一条冷然地直线。
“既然她没告诉你,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宁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她对周芳华的事的确没兴趣知道。
对他的事,好像又没资格知道。
说了句,“没别的事,我就上去了。”
便转身去开车门。
旁边,傅欲行低冷的嗓音和车门打开的声音同时入耳,“我妈刚醒,情况还不稳定,这段时间,你有事就找江淮。”
宁栀背对着傅欲行僵了两秒。
极轻地回了句,“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你。”
下车,关门。
回头看去,缓缓升起的车窗玻璃将他们之间隔壁出两个世界。
眨眼间,黑色宾利已融进夜色。
宁栀回过神时才发现,双手手心被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心脏那一处,从未有过的钝痛。
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