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川抬起头,对上吴歧路担忧的目光,内心的挣扎和纠结便被冲散了。
吴歧路看到潇潇短信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那时正在跟合作方探讨合作细节,除了江见川是特殊铃声外,其余的信息都被他自动屏蔽了。
司机被他催促的油门踩到了城市最高限速,吴歧路也就保留了一丝不能闯红灯的理智。
他都准备好这周回家吃饭时就跟他爸和姐姐出柜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吴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吴歧路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他太害怕了,不是怕吴恙会说难听的话伤害到江见川。
他自己的姐姐自己了解,吴恙有分寸有教养,顶多回家用鸡毛掸子抽他,是不会对外人声色俱厉的,更不会做出拿钱甩人脸这种侮辱人格的动作。
他怕的是自己在江见川心里没有那么重,怕江见川因此退缩。
毕竟江见川曾经为了防止自己有出柜的那天甚至作出一辈子不谈恋爱的决定。
吴歧路的领带因他奔跑的动作而有些松乱,他紧张地看着江见川:“川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江见川面带惊讶,他记得今早吴歧路说他今天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吴歧路坐到江见川身边,当着吴恙的面握紧了他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了,是,我喜欢他,我爱他,和性别没有关系,性别不是阻挡我爱他的理由,你和爸爸也一样。”
“小吴,你……”
江见川动了下手,被吴歧路更用力的握住,他偏头看着江见川的眼睛,“怎么了?你要逃吗?”
“不是。”
江见川在他漆黑的眸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吴歧路的不安,他用指尖轻轻挠了下吴歧路的手背。
江见川温柔的嗓音抚平了吴歧路内心的躁动,他刚才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的要命。
吴恙看着自己不值钱的弟弟,真是活久见了。
吴歧路小时候不老实踩井盖掉进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明显的慌张,甚至被消防员叔叔救出来后,还有闲心闹着开消防车。
她在某一瞬间,感觉自己领了恶婆婆的头衔,但转而又有一种自家养得白白胖胖的猪被人连猪棚一块打包端走的忧伤感。
“路路,我就问你一句,是尧尧带坏你的吗?”
吴歧路从来没有喜欢男人的倾向,吴恙更担心他是受周边环境所影响做出的选择。
“姐,首先,喜欢男人不是‘坏’,然后这事跟尧子无关,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江见川听着这一声声看似解释实际告白的话,有些尴尬,坐立难安,但是被吴歧路抓着手,他动都动不了。
吴恙看起来十分不解:“为什么呀?你幼儿园的时候还要把妈妈的金镯子送给女同学呢。”
“哎!姐!”
吴歧路扬声打断她,怎么还带刨黑料的呢?
他紧张地看向江见川:“川哥,我发誓,你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江见川哪里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他听着吴歧路小时候的事觉得新鲜有趣,“我不在乎这个。”
“你为什么不在乎?我跟别人好你也不在乎?”吴歧路竖起眉毛,西装革履都压不住他耷拉下去的尾巴和耳朵。
“那是小时候的事呀,再说了,我干嘛要在乎你的过去?”
吴歧路气结,如果江见川以前有个喜欢的人,他刨地三尺也能喝一口老陈醋。
“问你话呢。”吴恙无语地踢了下不值钱弟弟的脚。
“就是见色起意呗,然后我就弯了。”
江见川猛地扭头看他,瞪大了眼睛,用膝盖撞了下吴歧路的腿,低声道:“用不着这么实诚!”
“没事,一家人。”
“滚一边去。”一直冷静平和的吴恙站起身用包砸了下吴歧路的脑袋,“谁要听你说这个!”
多说无益,吴歧路什么犟种德行她比谁都清楚。
吴恙踩着高跟鞋往门外走,关门前停下脚步:“这事先别告诉咱爸,我怕你把他气死。”
吴歧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委屈地看向江见川:“川哥,脑袋疼,她太用力了。”
“……”吴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压着脾气关上门。
江见川看着姐弟俩的相处方式,觉得很有意思:“你就是活该,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看你姐姐的意思,她是不同意的。”
“我一个成年人谈恋爱还需要别人同意吗?以后咱俩一个被窝又不跟他们一起睡,你别太在意了。”
话糙理也糙,活像一个不讲理的小流氓。
吴歧路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示意让江见川给他揉揉。
“臭小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呀?”江见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