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歧路这才笑了,刚才就是装委屈呢。
“你不在,我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耍无赖呢?那之前你自己怎么睡的?”江见川坐了会不得劲,就躺下了,侧躺着拿着手机。
吴歧路惆怅极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什么比喻。”江见川被他逗笑了。
手机忽然传入了吴恙的声音:“路路,一家人都在呢,你躲这干嘛?”
吴歧路晃晃手机:“跟我男朋友开视频呢。”
吴恙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再让爸听到的,打完赶紧过来。”
吴歧路垂眸看手机,发现已经被江见川挂断了,聊天界面有条新消息:【你去陪家人吧,我先睡觉了,晚安。】
吴歧路倚在墙上闷声笑笑,伸展了下胳膊朝客厅走去:“我们江江是个小怂包。”
客厅里,吴恙在看电视剧,吴建国跟吴羡好下五子棋,氛围紧张地跟围棋大赛一样。
吴歧路长腿迈过沙发背,坐到吴建国旁边,将胳膊没大没小地搭在他爸肩膀上:“爸,你爱我吗?”
吴建国头也不回:“不爱,不是亲生的,粪坑捡的,有屁快放。”
小时候,吴歧路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可把吴建国心疼坏了,以为自己工作太忙忽略了儿子,赶忙说“爱,你是爸爸的心肝儿。”
然后他的心肝儿就牵着他的手去了书房,地上碎着他最喜欢的青花瓷瓶。
当时吴歧路拉着他的手,仰着漂亮的小脸蛋看他:“爸爸,青花瓷有价,心肝儿无价。”
后来心肝儿成年了,“爱”也越来越值钱了,听不见响,只能收到信用卡长长的账单。
吴歧路咧嘴笑笑:“我公司项目出了点问题,现在账面资金周转不开,爸,给我投点资呗,我算你入股。”
吴建国瞪他:“多少啊?”
吴歧路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不多不多,两千万。”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回家没好事,你怎么不去银行贷款?就知道找你爹。”
“哎呀爸比~”吴歧路抱着吴建国的胳膊晃晃,“银行还得还。”
“……坑爹的玩意儿,离我远点,把合同给我准备好啊,亲父子明算账。”
吴建国把他的脑袋推开,但是面上不见生气,他这个糟心儿子还挺争气的,说去创业,还真让他整出名堂了。
“谢谢爹!”吴歧路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江见川的消息,刚刚吴歧路没回他,他还以为他生气了。
【路路,你生气了?】
吴歧路垂眸笑笑,真可爱,要不要逗一逗?
吴建国看着儿子不值钱的笑:“谁的消息啊,笑成这样?”
吴羡好眨眨眼:“小舅,是舅父吗?”
吴恙拿着遥控器的手一僵,震惊地看向吴羡好,又看向吴歧路,“小好怎么……”
吴羡好忽然想起来小舅说要先保密的事儿,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摇摇头。
全家只有吴建国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舅父是什么?你们演古装剧呢?”
吴羡好打量了下他小舅和妈妈的脸色,迅速起身,“姥爷,我们老师说早睡早起长高个!我睡觉去了!”
说完就就一溜烟上了二楼。
吴恙冲吴歧路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吴建国皱眉:“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吴歧路拉开茶几下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颗降压药放到吴建国手里,“爸,您先吃药,我再告诉您。”
吴恙站起身,着急道:“吴歧路!你别闹!”
“我没闹,这事爸早晚会知道的,姐,是你自己觉得我一直在胡闹而已。”
吴歧路直视着吴恙的目光,他心里清楚,吴恙之所以没再劝他跟江见川分手,主要原因是认为他年纪小,一切都还没有定性。
异性分分合合方且正常,何况是没有任何保障的同性爱人。
吴恙看出了吴歧路眸底的坚定,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倔,一旦打定了主意,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如果强行让他做不喜欢的事,只会适得其反,吴歧路反抗起来能把屋顶给掀翻。
她不再说话了,重新坐回沙发上,“爸,您还是把药吃了吧。”
吴建国“啧”了一声,把药倒回药瓶里,“你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快说!”
“我给你找了个男儿媳。”吴歧路一秒没迟疑地说出口。
吴建国愣了愣,每个字他都明白,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几秒后,品过来味的吴建国拧开降压药瓶,从里面倒出两颗降压药,没喝水,直接吞了。
“你给我解释解释,男儿媳是个什么意思?”他将药瓶重重拍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