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两人回到琴房。
纪律有些纳闷,怎么事情解决了他还是一副低气压的模样,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来不及细思,季瑞清已经关上房门,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知道错哪里了吗?”
“啊?”
纪律还在发愣,星眸微转,秀眉轻挑,淌露出天真无邪的神态来。
见此模样,季瑞清忽然就有些发不出脾气来了。
纪律虽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些什么,却懂示弱。
她缓缓靠近两步,见无框眼镜后那双深邃的眼睛仍凝视着自己,于是她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攀上他的衣袖,极为轻柔地扯了扯,生怕弄出褶皱。
“老师,我不明白·····”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似是冬日里融在红豆沙里的雪白年糕,柔软甜蜜。
季瑞清愣了一瞬,心头升起一股无端的欲念,就像浸泡在烈酒下的绵软云朵,涩中带甜。未等他细品,这情愫便昙花一现,渐消渐散。
季瑞清一低头便看到了她毛茸茸的头顶。长发带点栗棕色,丝滑柔亮。
视线下移,是她小巧的鼻尖和微翘的粉唇,以及那只白净细腻的小手。
纪律见他毫无反应,又轻轻地晃了晃他的袖口,语气真诚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老师,你就告诉我吧。”
季瑞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端地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幼稚。
“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她打伤你了怎么办?”
“不会啊!我轻而易举地闪开了,她动作太慢伤不到我。”纪律又补充道,“我能保护好自己。”
“那要是来人是个彪形大汉呢?要是对方手里拿着尖锐物品呢?”显然,他对纪律的回答并不满意。
“那我肯定就跑了呀,识时务者为俊杰。”纪律一脸认真,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伶牙俐齿?这会儿倒是活络。”
纪律调皮地冲他笑了一下:“我就是觉得好像在熟悉的地盘,总会有人给我撑腰的。老师你不是来帮我了嘛。”
听到这句话时,季瑞清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整颗心都为之一颤。
季瑞清认为纪律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这难道就是叶嘉修所说的代沟?这么看来,他们的代沟好像不能被轻易逾越。
于是他选择跳过这部分内容,直接开始安全教育。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要有安全意识,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他措辞了一番,开口道,“讨回公道自然可以,但也要看清双方之间力量是否悬殊过大,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否则得不偿失。”
“如果真的气不过,身边至少要有个帮手不是吗?”
纪律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就是担心自己受伤,想到这心头涌上一股暖意,眼睛也跟着有些涩涩的。
这下,纪律没再与他争辩,态度良好地接受了批评教育,“知道了,我下次会在有帮手的情况下和人吵架,吵不过就逃,绝不受伤。”
季瑞清总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无法反驳。
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被带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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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瑞清走到木质橱柜前,俯身,从最后一格中抽取出一个白色塑料箱。打开后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药品,从风油精到跌打扭伤膏,应有尽有。
居然会有人在家以外的地方将药物备得如此齐全,纪律默默感叹。
“过来。”
目光落在她被宽大短袖所遮住的盈盈细腰上。刚才见她走路时有些难耐地扶着腰,可想而知是被碰伤了。
“这是云南白药,活血止痛,你用棉签蘸一下涂。”说罢,便转身离开房间。
“老师你去哪?”纪律捏着玻璃瓶和棉签,对于他的离开有些纳闷不解。
季瑞清颇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怎么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我出去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不数落她了,免得她又一副绵软委屈、叫人欺负了去的模样。
季瑞清侧身靠着琴房外的浅色墙面,双臂交叠环抱在前胸,膝盖微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天花板上的顶灯拢在他身上,半明半暗,轮廓分明,贵气天成。
浓灰色的衬衫染上亮泽,服帖地勾勒出精瘦结实的身段。衬衫纽扣扣至顶端,虽说一丝多余的肌肤也没有露出,可又叫人浮想联翩,想亲自窥探一番内里的绝妙风景。
等候的过程中,叶嘉修给他打了个电话。
“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和纪律起争执的那个。”叶嘉修特地补上定语,生怕短短一刻钟季瑞清便将人忘了,“说是慕名前来,慕谁的名你猜猜?”
“快点,我要上课去了。”
“她慕你的名啊!刚才指明了要跟着你学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