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个事情我想不通——岚露当时给我写了很多情书,但我送她入宫前摸了个底,她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写出来的呀?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嫌弃地看着他:“好歹是花魁打点这种情书的事情还是有这个财力的吧。”
“那她请的人是不是你呀?”
他歪着头,丹凤眼向上挑了挑。
“是。”
我甚至懒得抬正眼看他。
“那你也帮我写一封。”他按住我拿着的卷书,将脸凑近。
“给谁?什么时候要?要收费的。”
“一个男子,明天,我不差钱。”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佯装不知,挑眉:“现在喜欢男的了?”
“前半生接触女人太多了,现在换换口味不行吗?”
“你不喜欢就帮我干活,我想找女人了。”
我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笑话,但他却黯然神伤。
“帮我写一封吧,我明天来拿,钱我明天会给你带。”
“我会收你钱?桂花糕吃的有点腻,明天换绿豆糕吧。”
我对他笑了笑。
“好。”
他还是很好哄的。
元醒人不坏,他醉花楼的姑娘大多都是从别的妓院赎下,然后让她们自己选择是否再留下做妓女。
他待下人也很好,所以跟他做事的人都忠心耿耿,不似柳政书会理所当然觉得下人本应该为他办事。
我的局本来是要元醒死的,但现在看来把他留着也不错。
柳政书如果得了天下,若是没人制衡也会变得昏庸,倒不如留了元醒同他制衡。
其实如果不是我先遇到的是柳政书,我想我是会帮元醒做事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他这点做的很好。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的局也会继续顺利进行,但人生哪有不意外。
我得了一个去大理寺办事的任务。
想起那日太监无意提了一嘴,柳政书不想我去大理寺,我便留了个心眼。
大理寺与刑部不同,多掌管的是七品以上官员的案件,自然也包括我爹的案件。
无人时,我便翻看之前的案件,如今的案件审理的草率,仅仅因为朝廷拉帮结派有人站错了队被斩首,或因为惹皇帝不快便被凌迟,又或者像我爹那样被奸臣所害。
我翻了很多,总算找到了我爹的那份卷宗,而我却发现那些进谏谗言的所谓奸臣竟然都是柳政书的人——想来也有迹可循,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否则怎么敢用一个路边无名之辈。
柳夫人生的眼熟,是因为她曾经在寺庙里同时撞见过我和姐姐两人。抄家后我流落街头,但总有人暗中跟踪,现在想来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我为他布了这么久的局,不想一开始我就入了他的局。
我将卷宗放回,装作无事发生。
看来这布好的局又要重新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