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睡梦中。
他摁亮床头灯,抬手揉了揉眼睛,看向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声音带着点懵和哑:“这么晚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不时发出刺耳高亢的音乐声,打电话的人似乎没意料到他的反应,看看手机上备注的“随时有空”斟酌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抱歉,先生,这位……姜女士在xx酒吧的吧台喝醉了,我们酒吧要打烊了,希望您可以将她接走。”
林放往床头的闹钟望了一眼,半夜三点半。他在去接人和睡觉明天上班之间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认命地翻身爬起来。
“好,稍等,麻烦你们了。”
他拿起床头的衬衫就往身上套,动作利落地收拾好自己,临出门前琢磨了一下,还是提起一套之前姜沁买给自己的衣服下楼,顺手塞进了后备箱。
xx酒吧距离林放居住的地方不远,再加上半夜路上车少,十来分钟就到了酒吧门口。
林放刚踏入门口,就看到了吧台上趴着的女人。
姜沁显然是一个天然的发光体,就算在昏暗的酒吧里,还是能直接抓住人的眼球。
林放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匆匆走到她身边。
姜沁确实喝了不少,趴在吧台上睡得很香,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林放抬起来,鼻尖凑上去嗅了嗅,度数不低,而且明显不止这一杯。
他低头看向姜沁,精致的卷发贴在耳侧,有几绺不太听话地垂到桌上,遮住了她细嫩的侧脸,整个人显得十分乖巧。
林放试探性地推了推姜沁的手臂,发现她显然没有一点苏醒的征兆,叹了口气,弯腰直接抬起她的手臂就往自己肩上扛。
酒保从林放刚进来就注意到了他,现在见他直接二话不说想要带走姜沁,连忙拦住,“哎哎,等会,这位先生,您是……?”
林放松开手,直起身子,“抱歉,麻烦你们了,我这就把人接走。”
“没事没事,我是说……您是这位女士的……?”酒保斟酌着语气,左右打量着姜沁和林放,不怪他怀疑,实在是姜沁的衣着气质和面前这位穿着……嗯普通衬衫的男士,看上去实在是不像一路人。
但不经意间,酒保又瞟到了林放手腕上的表,常年和不同阶层的人接触的他自然知道那块表价值不菲,于是又把质问的话咽了下去,等着林放开口。
这时姜沁刚好睁开眼,懵懵地瞪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似乎辨认了一会儿,顺势抱了上去,头靠在林放腹前,哭着撒娇:“你怎么才来啊?”
林放僵着身子,脑子一过就知道酒保在担心什么,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直接穿着这身就来了,只好绷着脸道出实情:“她是我老板。”
酒保愣了一下,满脸尴尬地挠挠头,“哈哈额,抱歉抱歉,嗯,那您路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哈。”
林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客气中含着几分真诚,“没关系,多谢你了。”
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钞票,压在酒杯下,朝酒保推过去。
“多谢您的照看。”他说。
等到林放低头,发现姜沁抱得很紧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索性直接弯下腰,手从姜沁膝弯伸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姜沁重心不稳,连忙把手从林放腰侧撒开,挂上他的脖颈,头轻轻靠在他胸前,呼吸一深一浅地透过夹克,喷洒在衬衫外侧。
林放满意地掂了掂怀里的人,大步踏出了门。
酒保看着透明玻璃杯下压着的百元大钞,心知对方是在感谢他刚才多问了一句,不禁啧啧称奇,甚至还有几分惋惜,“干啥不行啊这,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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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把人带到教练车旁边,拉开后座,把姜沁平放到座位上。
手还没撒开,姜沁就挣扎着要下车,嘴里呢喃着什么“不要丢下我”。
林放捉住她四处乱蹬的腿,强行压到座位里,却只得到了更激烈的反抗。
得。大半夜加班本来就烦。老板还不配合。
林放看得火冒,干脆开摆,松手开门,抱着手站在一边,索性让姜沁爱咋咋地。
姜沁从后座迅速溜下,又快速打开副驾驶的门,乖乖缩了进去,甚至还主动系好了安全带,一点都不像醉酒的人。
林放心里称奇,却也没说什么,关好后门,绕到驾驶座上,点火开车。
姜沁的酒品很神奇,一路不哭也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闭着眼,似乎刚才上车前的一系列挣扎是林放的幻觉。
把人带到她居住的小区,进门前还被保安拦下,理由是他的教练车之前没有在这里登记过。
林放无法,只好轻轻拍了拍姜沁的肩,试图让她清醒一些。
姜沁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探头进来的保安,下意识从包里摸出了一张电梯递给对方。
保安检查了一下就把卡还给了姜沁,顺便和林放说了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