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也瞧着陈旧,几处金线脱丝成缕,甚至连鞋都没穿,赤足站在她面前。
陆令遥:... ...
还真是只小穷猫。
“我把替你赔给凡人的财物列个单子,一分二十,你在我罪仙印发作之时替我缓解刑罚,便算做你还了一份,你意下如何?”
萧炽与她对峙良久,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陆令遥得了回应,还像模像样地学凡人立了个字据,摁了手印,她看着萧炽悬在空中的金色指纹,心下颇有些惋惜。
可惜是人形立的字据,要是依然是小猫......字据印上一个金色小猫肉垫,得多别致。
陆令遥将字据化符收好,开始四处寻自己的芥子袋。
萧炽立在一旁,见她又像那日在丹霄殿中一般,找东西找的团团转,问:“你找什么?”
陆令遥回道:“找芥子袋呀,你看你这一身乱七八糟的,既然要跟着我还债,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的衣食。”
说完想起什么,又回头一笑:“不过嘛...你的花销全部计入单子,算一份新的债金。”
萧炽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她可真是半点儿亏都不肯吃。
陆令遥找了一圈,心中疑惑,喃喃自语:“昨夜明明同我的剑放在一块儿的,怎么找不到了。”
萧炽捻起床边一点剩余的黑灰,在陆令遥面前扬洒而下:“在这儿呢。”
陆令遥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指了指地面的不明黑色灰迹。
“地上的灰,全都是。”
陆令遥呆楞片刻,明白过来,咬牙切齿:“萧!炽!”
—
萧炽走在陆令遥身后,脸色很是很难看。
分明是她昨夜灵力暴动差点杀了他,他才无奈之下烧了她的芥子袋,怎么这笔帐也算到他头上了。
这会儿回过味儿来,萧炽只觉自己被个女无赖讹了一笔又一笔,这笔烂账层层叠加,也不知他何时才还的清。
陆令遥拖着萧炽出了沙湾村,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城,径直进了成衣店。
店内生意不算好,冷冷清清的,坐店的帮工在柜台后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一见有人来了,慌忙从柜台后走出,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两位客官是要成衣还是定做啊?”
陆令遥冲萧炽抬了抬下巴:“有劳小哥,给他挑几件上好的袍子。”
帮工伙计打量他们几眼,连连点头:“好嘞,客官先坐,我让人给您二位上些茶水点心来。”
陆令遥叫住他:“你们这儿可有配套的鞋袜和革带?”
帮工伙计躬身回道:“革带是有的,若客官需要鞋袜,挑好了衣袍,告知我们尺码,我们可派人去对街的鞋肆取几双过来。”
陆令遥点点头:“那便好,你领他去换几身,先瞧瞧吧。”
帮工道是,便在前为萧炽引路:“公子楼上请,小心台阶。”
萧炽已经被自己堆成山的债务弄的神情麻木,似一尊木偶,随他们摆弄来摆弄去。
陆令遥端起小案几上的茶,茶汤清亮,颜色澄碧,这店家倒是舍得用好茶。可惜她喝不出味道,只捧瓷杯略闻了闻香气,便放在手中暖手。
她是最为精纯的水灵根,常年周身体温偏低,一叶仙尊未陨身时总爱和旁人说自己养了个冰肌玉骨的小徒弟。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陆令遥总爱亲近一些温暖的东西,身受霜凛之刑之后,这种喜好表现的更为明显。
一杯暖茶,一处篝火,还有...体温比凡人高许多的毛茸茸的动物。
照理来说,水灵根的修仙者应当与月之精华更为亲近,可她偏偏爱晒暖融融的太阳。
可惜天道无眼,这一任的羲和殿神使也不知怎么选了那么个东西,她迁怒得连太阳都不想喜欢了。
茶水的热气透过薄薄的青瓷传到手心,陆令遥浑身热烘烘的,舒服地喟叹一声。
一旁的台阶传来下楼的脚步声,陆令遥仰头看去,险些扔了手里的杯子。
萧炽着一身桃粉宽袖袍子站在木梯之上,不自在地东扯扯西扯扯,眼神很是不喜。
那袍子衣襟极低,偏偏小帮工又没给他拿里衣,陆令遥眼睛都快看瞎了,小帮工还不知死活地捧上一支绸布桃花,要为萧炽簪上。
眼看他头顶又要冒火,陆令遥连忙出声阻止:“等等!这是什么不正经的衣服?”
帮工懵了一瞬,这女子瞧着便非富即贵,男子虽穿着不好,但似乎为讨女子喜欢在额间作了画,一张脸更是长得比他们城内最大的南风馆的小倌还要俊几分。
这两人财力差距巨大,他老毛病一犯,斗胆揣测了一下客官的喜好,居然又猜错了么?
这公子竟不是富贵小姐在外养的俊俏男倌?
帮工苦着一张脸,上次将人家夫人认作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