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公主离心......”
“这不更像刑克亲友,孤苦伶仃的孤煞灾星吗?”
华云杏眼圆睁,脑中一片混乱,呆楞了许久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好似......是这么个道理。”
陆令遥“噗嗤”一笑,摸了摸小宫女的发髻,不再吓她,转了话头与她说起那枚护身符的佩戴要领,闲谈之间过了两道垂花门,停在一处院门前。
院墙之内隐约传来一股汤药的苦涩之气。
华云上前推开院门,楚澄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门旁。
院中数名宫婢以几尺为距,规规矩矩地垂首而立,将整个院子把持地水泻不通,廊下支着几个小炉,炉上熬着滚沸的药汤,炉中炭火经年累月地燃着,将一旁的廊柱都燎出了数抹乌痕。
时下世家大族多喜楠木为柱,庶民则多选榆槐木筑屋。可陆令遥一眼便看出,这间屋子的廊柱尽是雷击枣木,整齐地伫立在屋前。
如一列忠心的死士,又如出不去的牢笼。
雷击木天性可镇煞辟邪,是上好的法器木材,无上剑宗派给新弟子的法剑、令牌便多为雷击木所制,以庇佑修为低微的新弟子免遭妖邪侵扰,枉送了性命。
雷击木并不易得,耗费这样大的手笔将其运来,用于造屋筑宅,也不知住在里面的萧老夫人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幅模样。
屋阶之下,还跪着几个衣着与宫婢们格格不入的丫鬟婆子,身形颤抖,神情惶恐,也不知在此跪了多久,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
“这是怎么了?”陆令遥看向一旁的楚澄。
楚澄三言两语解释道:“陆师姐,是荥阳长公主要前来侍疾,让我们在此等候。这几个丫鬟婆子是萧老夫人身边的奴仆,方才对公主有所冒犯,被罚跪在此处。”
侍疾?
高门贵族侍疾大多都是奔着孝顺的名头耍的花架子,只要病中之人不存了心地要折腾哪个晚辈,侍候之事还是由贴身奴婢来做。
侍疾的晚辈至多不过陪侍在侧说几句话,或是象征着喂上一两口汤药而已。
可荥阳长公主却将萧老夫人的贴身奴婢尽数屏退,还真想亲力亲为不成?
还是说,长公主与萧老夫人之间,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密事要相谈呢?
陆令遥敛下眼底的疑色,眨眼之间放出神识,透过厚雕的木门,穿过一扇桃木屏风,停在影影绰绰的纱帐之前。
屋内方窗紧闭,一只白瓷药碗摔在地上,乌黑的药汁染透了大块绒毯,散出浓烈刺鼻的药气。
萧老夫人半倚在床前,被气得浑身颤抖,偏又手脚无力,连擦去唇边滴下的药汤都不能,只能任由其染了雪白的衣衫,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公主究竟......想知道什么?”她断断续续地问道。
荥阳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榻上挣扎,冷着脸缓缓道:“老夫人肯说了?若还是敷衍本宫,今日这药,只怕是入不了老夫人的口了。”
“老夫人还是多多保重自身,惜命些才是。”
她话中尽是威胁,萧老夫人剧烈地喘息了片刻,闭上眼妥协道:“老身病中......无力,咳咳,回不了公主的话。公主叫李嬷嬷进来吧,她当年......是我的贴身大丫鬟,什么都知道。”
荥阳长公主冲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出了门,不出片刻便领了个低眉顺眼的老嬷嬷进来。
许是跪得久了,她行走有些不便,一有不慎便摔在了长公主面前。
“说罢。当年在璎园发生了什么,卢氏和她的幼子究竟是怎么“病逝的”?”荥阳长公主厉声问道:“本宫明里暗里背了多年的骂名,如今心血来潮想问个明白。若你有半句假话,本宫必叫你血溅当场!”
李嬷嬷闻言眼前突地发黑,险些立刻昏过去,连在院中跪出的伤都来不及揉弄,连忙伏身跪好,抬眼便对上萧老夫人的脸,见她微微点头才敢哆哆嗦嗦地开口。
“当年,当年是奴婢与老夫人带着人去了璎园,想带走......不,是想将小公子送去青云观,在观中好生养大,谁知道少夫人性子太烈,不肯交出孩子,她抱着小公子走投无路,就......就跳了崖!”
“奴婢们,当真没想逼死她啊!”李嬷嬷嘶声叫道。
“你说什么?!”荥阳长公主猝然站起来身来,震惊地看向萧老夫人,“卢氏与那个孩子,还真是你们逼死的?”
李嬷嬷以头抢地,连磕了数十个响头,混杂在萧老夫人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听得荥阳长公主身子一阵一阵地发软。
她脱了力般地坐下,眼中无神地看着屋中的灰暗灯火。
“那萧裕,知道此事吗?”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