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转，这才回来踢了踢他的手臂，有些莫名其妙地瞧着他。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上清的神仙？也不像啊，怎地如此不堪一击。”
叶俞川脸色一僵，浑身的气血上涌，气得又呕出一口血。
萧炽见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顾着吐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怕不是误闯的散修，不慎被结界伤了。
现下阿遥伤重不醒，那野鬼口中的紫色丹药也不知有用没用，他憋着一肚子闷气，实在没耐心与地上这人多说什么。
“若是误闯就快走吧，此处危险，莫要逗留。”
撂下这句，他转身就要回去。
叶俞川糊了满口的血，垂下的眼里一片猩红，眼前男子的身影渐渐模糊，与他记忆中的某个讨厌鬼合二为一。
不堪一击......
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他趁陆令遥破金丹境、渡天雷劫之时，于那秘库中偷袭她。他没想让她死，只不过想毁了她未经淬炼的金丹，不让这个凡人孤女走在他前头罢了。
可他最终算盘落空，还险些被发怒的她拎进天雷阵中同归于尽。她提着剑，一路将他逼进议事堂，当着剑宗众人的面将他打得如同一条落水狗，如看垃圾一般地看着他狼狈奔逃。
临走还丢下一句，不堪一击。
叶俞川无声地笑了笑。
他拄着长剑，艰难地站起身，将手指猛地插进肩胛的洞穿伤，一时伤口迸裂，红血四溅，他犹嫌不够，双指还在那撕开的血洞中恶意地搅了搅。
鲜红的血液流至心口，整座仙山忽地一震。
萧炽耳朵一动，神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
短暂的寂静之后，山中狂风大作，无数灵气化作无形的风。先是数以千计的灵气风旋从苍茫青山中浮出，而后逐渐合为一体，仿佛蛟龙吸水，铺天盖地地朝叶俞川涌去。
不过片刻，被吸干了灵气的草木尽数枯萎，半座无妄山氤氲的灵气消耗一空。叶俞川不知念了什么法诀，裸露的破石下突然生出万千阴气森森的血色藤蔓，带着尖锐的竖刺向萧炽横扫而来。
萧炽眉头一皱，衣袖之下突然凭空握了一把剑，他侧身朝藤蔓一挥，漫天烈火从剑身中一扫而出，将四周狂乱的藤蔓尽数烧空。
周围腾起茫茫黑气，烟气中心却陡然显出一道金色神光。方才那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浑身的伤消失不见，衣饰焕然一新华贵非常，额间更是显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神纹来。
萧炽眯了眯眼，“倒是我大意了，险些放过了上清那些乱咬人的狗。”
叶俞川嘴角噙起一抹怪异的笑，攻势如落雨般片刻不停地袭去。
他步步紧逼，源源不断的灵气充盈在体内，令他生出无限的快意。
他生来灵根孱弱，天资不佳，可偏偏生成了宗主的儿子，人人都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一叶仙尊飞升之后，接下宗主的衣钵，将剑宗的荣光维持下去。
可渐渐地，这些话便少了，再往后，他只记得他娘惋惜的眉眼和其他长老们偶尔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叶俞川神情癫狂，剑招愈发混乱，灵气却汹涌不绝，如攀木的菟丝子般吸缠着这座仙山。
若再让他疯下去，只怕整座山的灵气都要吸空了。
萧炽游刃有余地避开他的攻势，召出几条火龙在山中迅速飞游，将发狂的阴藤剪除殆尽。
他负手落在一片空地上，趁叶俞川飞身来袭，一团猛火扣在他面上。
他连忙后退，却还是被燎光了眉毛，扑簌簌的火星落在衣袍上，烧出黑糊糊的几个破洞。
叶俞川犹自沉浸在癫狂中，顾不得灼面之痛，提着剑又要上前。
下一刻，一柄如水般的盈盈长剑横在脖颈，寒气袭人，他浑身一震，彻底清醒过来。
萧炽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薄怒难掩，“上清养的什么疯狗？今日若不把山中灵气吐出来，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叶俞川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死死盯着熟悉的剑柄，他腮帮的肉肉隐隐凸起，似气到了极致，“这剑，竟肯让你碰它？”
萧炽皱眉，“什么？”
“哈哈哈......”
叶俞川盯着萧炽额上的焰纹，突地大笑起来，他师妹有眼无珠，连带着剑也眼瞎，从前他碰一下便要怒起伤他，如今竟被他好端端握在手里。
当真可笑。
“我是疯狗？那你是什么？”叶俞川神色阴骘，口不择言。
“一只被人当奴隶养在踆乌渊烙了奴印的小畜生，还想妄称神吗？”
话落，他心口横遭一击，脊背重重地打在一旁的枯木上，将两人拦腰的大树横空劈断。
出手的人影飞身追来，举剑便要刺下去——
“萧炽，住手！”
轻柔虚弱的嗓音遥遥传来，萧炽身形一僵，愣愣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