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衣坊布置的古朴典雅。
服饰华丽,样式繁多,一件件齐整的挂在两旁的木架上。难怪京中的贵女们趋之若鹜。
掌柜捧了件藕荷色衣裙递到她跟前,衣袂飘飘,轻纱若云。
卫卿宁点点头走到换衣间,点了位梳着双丫髻的侍女转到屏风后。
美人冰肌玉骨,雪藕般的身段线条玲珑起伏。让伺候她更衣的侍女都不禁放轻了手脚,生怕一个不留意在她细腻莹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七层重纱的裙摆宛若芙蓉绽放,勾勒出曼妙清姿,浮光锦的布料上光泽晃动。
卫卿宁翻了翻衣袖,摸出荷包正欲结账。
掌柜笑吟吟地走上来,告诉她外间有位公子的下属来结过账了。她还说琼衣坊打造一副头面须得工期半年,但这位公子是老主顾,以后若是再想订什么,她可以给他们提前做。
卫卿宁有些疑惑,这不是女子订裙裳头面的琼衣坊吗?
谢承郁怎么会是常来这里的贵客呢?
……
她出来时,刚刚门口站着的贵女们很多都离开了。只有张碧君和她身边一个黄衣姑娘还在等。
轻羽穿着蓑衣守在马车前,脸色不好。
卫卿宁钻进马车,谢承郁手里正捧着本干净的书卷。
谢承郁敲了敲车壁,马车平缓行驶起来。
“等会!我的婢女呢!”卫卿宁忽然想起来。
“小姐!”后面追上来一辆马车,明桃掀开车帘挥手。
“黑衣那个中了软骨散,此毒有一味解药,唯城外七百里的药圃有。”谢承郁淡淡开口。
“这个顾明轩真是人面兽心!”卫卿宁愤愤咬牙,青雾武功那么高都能中他得毒计。
卫卿宁扒着车窗向后大喊:“明桃,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安全。你现在带青雾出城,去郊外七百里有一个种药圃的人家,你去向他求一味药。”卫卿宁扭头看向他:“那药叫什么?”
“紫背天葵。”
“叫紫背天葵,你带她解了毒,养好身子再来寻我。”
明桃大喊:“听到啦,小姐,您照顾好自己,等着我们回来找您——”
马车到了岔口分道扬镳,明桃的声音渐渐远了。
“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去诏狱吗?”卫卿宁突然问。
“你不是说想见你的卫家二哥?”
“……”
“哦。我只是担心我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卫卿宁皱了皱眉,“我要不要易容一下,或者换个衣服什么的再进去……”
谢承郁看她一眼,拿出一个青纱帷帽递给她:“把这个戴上。”
狭小的车厢内两人坐的极近,谢承郁月白的袍角和她绽开的裙摆挨在一处。
见她始终蹙眉,谢承郁缓缓开口:“卫行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卫家长子任三品骠骑将军,正驻守北关与羌芜人交战。父皇顾及北关安危,目前不会发落卫家。”
卫卿宁闻言心下稍安。她常年不在京中,对京中之事了解甚少。只是听说月初宫宴上,东宫燃起大火,圣上震怒。卫行云任东宫左卫率,掌管三卫。他当时正在长宁殿救火,身上脸上都被火熏灼的漆黑。
右率卫楚胄领着一对人马冲了进去,称卫行云有纵火宫闱之嫌。
卫行云抵死不从,楚胄又说在他下属房里搜到数斤的火油,他的下属已经招了。又拽过卫行云的袍角,上面晕湿了一大片,正是一股火油的味道。
出了这等大事,人人自危,朝中没有敢替卫家说话之人。卫行云即刻被压入诏狱,听侯发落。
-
马车停了下来。
诏狱门口庄严肃穆,一百二十级台阶高而绵长。
守在诏狱门口的将领和一众侍卫,纷纷注视着朦胧雨丝中的两个身影。
太子谢承郁清俊优雅。他微微倾斜着伞面,将那娇俏倩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卫卿宁紧紧抱着事先准备好的包袱,她思兄心切,步履匆忙,帷帽遮挡住视线,镶着珍珠的绣鞋没踩实,脚一滑整个人便向后栽去。
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捞了回来。
卫卿宁的后背撞在他坚硬紧实的胸膛上,他松松地圈她在怀中,有一种克制的礼貌。谢承郁语气颇为头疼:“看好脚下。”
“路太滑嘛……”卫卿宁小声反驳。
“扶好。”谢承郁喉结微微滑动,嗓音清润。
卫卿宁伸手轻轻搭在他撑着伞的胳膊上,再不多言。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守门将领连忙上前接过伞。
“孤来见卫行云。”
“是是是,可是这姑娘……”
谢承郁睨他一眼,嗓音微凉,“有何不妥么?”
“……”
卫卿宁看他,不妥在刑犯重地您带个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