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有趣、神秘,这深深地吸引着我。
我明明知道方仪姐的行为是在犯错,却还是忍不住向她打听在神木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本以为随性如她定会坦言相告,没想到她却笑了笑婉拒了我,她说,她之所以触犯规则,是因为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如果我也准备好付出代价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那就自己进去亲眼看一看。
方仪姐就是如此,我永远也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但越是这样,又越觉得她充满魅力。
说实话,那一刻我的确冒出了闯入禁地的想法,但那时的我才刚成为精灵不久,本能的谨慎加之苍渊哥不久前刚说过的话,让我很快打消了这个疯狂的念头,毕竟,还有太多其他的未知等待我去探索,而规则一直都会在那里,我没有必要不顾一切急着现在就去打破它,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我看了看方仪姐,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敢去,但又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胆小鬼,便灵机一动逞强说自己总有一天会进去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总要等「成人礼」后再说。
她望着我,笑着说对哦差点忘了这一茬。
但我知道,她那弯弯的眸子早已看透了一切。
于是,关于神木探险的话题就那样匆匆结束了,我沉默了下来,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知道我有话要说。终于,我鼓起勇气向她坦言了一切,我告诉她,其实自从被她带回鲸谷座后,我没有一天感受到过父神的召唤,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使命是去寻找一条根本不知道在哪的河流,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与其他精灵同伴们格格不入。
我常常来极梦园观看林夕婆婆的梦境,想要和同伴们感同身受,可我越是看得多就越想不明白,我不明白父神为什么要召唤我们,如果他真的需要我们,为何要让我们出生在离天空最遥远的地方,即便有一天我真的能够穿越万水千山去到他的身边,可渺小如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在方仪姐面前,我轻易就将心中囤积已久的困惑、苦闷毫无保留地倾吐了出来,说到后面竟然悲伤不已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我一边觉得难过,一边又感到酣畅淋漓,那是我成为精灵后,第一次觉察到如此强烈的情绪冲击,那感觉真是陌生又其妙,让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在说了一堆语无伦次的话后,我终于开口问她,我的存在,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她犯的一个错?
她微微皱起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大概没有料到平日里活泼散漫的弟弟竟会藏着如此沉重的心事:
“傻弟弟,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当然不是错误,你只是有些特别罢了,但这世上谁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呢?”
方仪姐用她的额头轻轻撞了撞我的额头——这大概是鲸鱼时期留下的习惯,但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开始源源不断地涌进一些画面,我知道那些记忆不属于我,但却又像亲身经历过那般真实…
那是一个刚过完雨季的孟秋,在精灵们的不懈努力和殷殷期盼中,神木终于在时隔六十年后再次结出了一枚珍贵的果子,但这果子较过去有所不同,它是神木诞生的第一颗白色的灵果。
灵果代表着北溟生生不息的未来,每一颗都是一个新生命的开始,自然是极宝贵的,而被我吃掉的这颗白色果子尤为如此。
据说在过去,神木每年都能结出好几个果子,但直到我出生前的一两百年里,不知什么原因,灵果的数量陡然锐减,在这段时间里,神木总共只结出了三个果子,时间分别间隔了二十年、三十年和六十年,而吃下这三个果子的正是是苍渊哥、方仪姐和我。
灵果数量的锐减当然不是什么好兆头,虽然北溟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如往昔,但大家却都在暗自担心这是不祥之兆,所以,在苦等了六十年之后,一颗象征着希望的白色灵果的出现,让大家都稍微松了口气。
那天,精灵们盛装出席,熙熙攘攘聚集在极梦园里,他们嬉笑着、谈论着,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向同一个地方,那颗白色的果子是每一双眼睛里闪烁的希望。
后来,在精灵们唱诵的歌声里,林夕婆婆用刻着云纹的签筒向神木求了个字,是翎,凤翎的翎,众人皆喜,都说这是大吉之兆,将来这孩子注定是要一飞冲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