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出现啊!”
郑宿玉只觉得他天真。她内幕看得多,知道言听计从和她师兄搭不上边,无论是四年前在衡山门中,还是四年后的今天。
“他又不像你,不怕挨打,更不会因为挨打而哭花眼睛。你看他现在还躲着师父不见,明明学成归来这个山硬是不上,你说他到底是不是言听计从。”
钟顽顽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在我们这一圈中我和你师兄最不熟,实在不了解他的为人。”
他懊恼道,“要是能吃上一次饭就好了。我和萧避岭那种病态医徒都能聊得来,首徒自然不在话下!”
郑宿玉冷笑出声,渗进人的骨头里,“你别提这个名字。”
钟顽顽不解道,“为什么?”
“我刚去给他试新毒,你说为什么。”
“……萧师兄若是改掉这个找好友试毒的习惯,可能会讨喜的多。”
郑道青望向远方山头,“他的房子倒是别致的很,令人羡煞。”
钟顽顽再次睁大了眼睛急道:“你这个不用睡女舍拥有独栋宿舍的掌门徒弟还在这儿嚷嚷?让不让人活了?”
郑道青这下真心实意的笑了,“说的也是。”
南边的天幕犯起层层叠叠的红晕。她看了看欲晚的天色,向钟顽顽打发道,“我走了,明天早饭记得等我。”
本在唉声叹气的钟顽顽忽然说了一句,“你师兄要真回来的话,你还是很高兴的吧。”
“我的天才师兄天之骄子回来我高兴什么?”
郑宿玉扭头就走,衣衫在红色的光耀下如同镶了金边,背影后的天色卷着暮日最后的潮热波光粼粼。钟顽顽看了会儿落日,感受着微风吹虚而过,看累了正要回去值班,一句话从远处飘过来,“你们为什么都问我的态度?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想。”
钟顽顽注视着那渐行渐远口是心非的背影,心底深处暗暗嗫嚅道,因为你在乎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郑宿玉绕过大大小小的屋子,找到了属于自己那处小破屋。
只是她没进门,步子微转四十五度朝向,往邻里那间常年不住人的房屋走去。
那屋子不大,廊前柜子里的鞋子倒是整齐,落了些灰。门把手也有几月没人碰过,金色的涂层因此暗沉了不少,被郑宿玉接过细细擦拭了一番。
她又把鞋子理了一下,开了门,把屋子内大大小小的书柜、桌面、衣架擦过了,被褥拆下来换了新,枕头放外头晒了晒。一处靠墙不显眼的书柜那儿瓶瓶罐罐的药物也被拿了过来重新理了一下,该扔的扔,该重新贴标签的贴。
做过这些后,她才关上门,慢慢回到自己的房中,将身上湿过的衣服换了下来。
她自然知道盛绾木的消息从何而来。
无非是她的狐朋狗友,或是山下递上来的书信里提到的一句闲话,也不知可靠与否。
郑宿玉也不是很在乎。她左不过随手帮他理了下宿舍,掸了下书桌上的灰,晒了晒被褥枕头,还把他的药物也理了下,免得回来后由于吃错药又得跑一趟孙唤山那儿,忙里忙外,现下他归来能直接住进去。
四年未见了,她帮他做这些,也算见面礼。
郑宿玉如是想,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她师兄是武林红人,也不知道回来后还记不记得她。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影子,从来寡言少语的小师妹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