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组织的任务,是一个临时通知通知的任务。
波本第三次拿出手机查看时间的时候,田纳西威士忌叹了口气,滑坐到了地上。
他们在等待这次任务的最后一个同伴。
等待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拉长,消磨着等待者的耐心。波本知道有人乐见其成,所以勉强把那种忧虑带来心悸压下,用深呼吸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的女人,有一瞬间羡慕她完全不需要为立场而担忧。不过他宁可纠缠在明暗之间痛苦,也不愿意像组织里这群人一样安稳地定居于黑暗。
地下车库的门被打开了,吱呀一声。
继而又有脚步的声音传来,波本闭着眼睛描摹着脚步声主人的样子,然后在适当的时间睁开眼睛,望向来人。
他有些惊讶。
来人是苏格兰威士忌,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绝对可信的自己人。可是他却并不觉得轻松,恰恰相反,他已经平复下去的一丝心慌又有冒头的趋势。
同样,苏格兰威士忌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也并不怎么样。
因为这并非轻松的朋友聚会,而是组织任务的接头地点。他们都不知道组织这样的安排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种不确定性对卧底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可无论前路如何,两人眼神交汇,互相看见对方眼中的坚定,他们不能后退,只能见招拆招,一步一步往前趟。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波本看了一眼田纳西,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便先开了口,向苏格兰说:“你是最后一个?”
苏格兰点头,顺着波本的目光注意到了田纳西,此时她缓缓睁开眼睛,用手撑了一把,从地上坐了起来。
“和我来。”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向苏格兰和波本点了下头,然后向车库深处走去。
几人没走几步,便到了一辆银灰色的小客车旁边。
田纳西坐在了驾驶座,而波本和苏格兰依次坐在了副驾驶和后座。
“朗姆,我们到车上了。”田纳西扶着耳机,目光扫视过车上的另外两人。
波本看向她,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三人的手机同时“叮”的一声,期盼已久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三人拿起手机阅读着来自于朗姆的消息。
波本很快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哪怕他所收到的资料是三人中最长的。
情况有些复杂,于是他关上手机闭眼开始思考。
? 这次任务他所负责的部分是暗杀一个警察。
?这个警察名叫朝仓光秀,不到四十就成为了总局警视长的有力竞争者,风评在警视厅好像是难得的好。波本见过这人一次,大概是在警校优秀毕业生聚会上,除此之外他对此人一无所知。
尽管他不了解,但他不能让这个任务完成,不能因为自己的任务而让其他人陷入险境。
他从卧底生涯开始的那一刻就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如果他放弃底线,那他就不用殚精竭虑计划隐瞒组织,也不用担心有一天他人的失误使他丢掉小命。
??可他是警察,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守护这个国家里这些认真生活着的普通人,如果本末倒置,他还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对得起自己真正的身份吗?
现在该怎么办呢?
联系公安?私下提醒?纷繁的思绪涌进他的脑海,他思考了无数种解决方案,可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时间太短了,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要在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暗杀他,他所知道的,只有朝仓光秀这个人。
突然,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他恍然大悟,背后发凉。
原来如此,这是朗姆的阴谋,或说是阳谋,是设给他的,设给苏格兰的,明晃晃的阳谋。
朗姆把这个任务拆分成三个部分,就是为了每个人得到完整信息都有时间差。波本此时率先知道了被暗杀者的身份,那么如果此时他就开始暗中联络保护朝仓光秀,那么叛徒就是他。可如果他在到达现场后才开始安排。固然可以把这种嫌疑推到苏格兰身上,可是他的嫌疑也并没有打消,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把这种嫌疑推给苏格兰。
他们已经被怀疑了,这种认知让他有如芒刺在背。
? 而他只要把“朝仓光秀有危险”这个信息传递到局里,那个埋藏在局里的叛徒就可能知道此事,朗姆就可以锁定他们三个中有人是卧底。
? 而如果任务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败,他们之中有卧底同样会暴露。
留给他的似乎只有完成任务这一条路。
波本看了一眼车里的另外两个人,田纳西已经看完了消息,放下了手机,开始发动车子。
? 看来她拿到的信息是关于地点无疑。
? 而苏格兰威士忌还在看着信息,脸色被手机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