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兰的7日特训已经到了第4天。在这4天时间里,兰学习了射击、驾驶汽车、反手解手铐、使用追踪设备等等技能。除了在初次驾驶时,兰一脚油门将车直直的撞向了隔离杆之外,她的所有表现都格外优秀。
吃过晚饭,兰先回房间冲了个澡,夏威夷的天气总是咸湿气十足,汗水粘腻在身上,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浴室里雾气缭绕,兰仰起头,细密的水花从花洒中喷涌而出,溅的人睁不开眼睛。
“工藤他试用了最新型的注射式解药…”灰原的短信内容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这种解药可以让他维持本体的时间变长,但按照以往经验,成为工藤新一的时间越长,在变回柯南时就会承受越多痛苦。”“因为还没有做过任何试验,所以注射型解药的副作用不明。虽然概率很低,但工藤也许会为此丢了性命…因此,决不能让他在短期内注射第二次。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劝阻他。”
兰低下头,水流顺着脸和发尾淌下。那日在纽约,你以为我在厨房忙碌没有发现你的异样,但你跪倒的那一刻,我瞬间神经紧绷,用尽了全身的理智才让自己没有飞奔过去查看你的情况。后来,你什么也没有说,我便也什么也没有问。
笨蛋。
兰关掉花洒,白皙的脸颊上附着着滴滴水珠。
大笨蛋!
泪水溢出眼角,与水珠融合在一起,淌过鼻尖,低落在浴室的地板。
咚咚咚。
收拾妥当,兰站在新一的房门外,略显焦急的敲着门。本来约好20点一起去海边走走,结果已经20:15,新一还没有下楼。
“新一?”兰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见房间内的动静。
“虽然概率很低,但工藤也许会为此丢了性命…”内心涌起浓烈的不安感。兰后退两步,握拳,蓄力,飞踢。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工藤新一虚弱的半跪在床边,额角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用右手死死的抓住床帷一角,指甲深深的抠进手心,依靠疼痛来保持最后一分清醒。
“兰…”新一艰难的抬起头。“快走...”至少,不要让兰看见他这副样子。
兰冲进房间,俯下身,紧紧抱住即将晕厥过去的新一。
“让我陪着你。”兰捧起新一的脸,靠上他满是汗水的额头,撒娇般蹭了蹭。
手掌温热舒适的温度透入皮肤,渗入心脏,将新一的最后一层铠甲融化。他颤抖的抬起手臂,抚上兰的长发。
兰,我曾答应过你,拼死都会回来。所以,即便是承受上千次、上万次的蚀骨之痛,我也,甘之如饴。
新一紧咬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抱着兰的力量。
太阳穴疯狂跳动着,眼球胀痛的像马上要爆出眼眶。每一寸皮肤都像被万千双大手不停地撕扯着。血液就像沸腾的岩浆,要融化掉全身的每一根骨头。
心脏超负荷的跳动着,工藤新一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心房里被挤压的喷薄而出的血液,咕咕的悉数涌入血管。巨大的血压冲击着所有感官,耳膜轰鸣,只有奔腾的心脏的跳跃声,回响在脑内。
“兰…”囫囵出声,竟连兰的名字都叫的模糊不清。
突然!像从心脏中瞬间钻出成千上万只蚂蚁,开始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筋骨,它们生生把血肉撕的模糊,嚼的粉碎,吞进肚里。新一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是因为这次恢复的时间太长,所以反应比之前也强出百倍吗?不行!绝不可以在兰面前晕倒,兰她…兰……
最后一丝意识开始涣散,抚着兰长发的手轻飘飘垂下,全身的重量瞬间卸在兰的肩膀,兰身形一晃,跌坐在地。
“新一?”兰试探着唤着怀中人的名字,泪水就像决堤的大坝,扑扑簌簌地落在已经昏死过去的少年的肩头。
“呃!!”新一猛的睁开眼,挫骨的疼痛硬生生将他从昏死中唤醒,心脏像要爆出胸膛,熟悉的濒死感袭来,要来了吗!新一下意识收紧手臂,将怀中的兰搂的更紧,工藤新一,又要变回,江户川柯南了吗!
是谁?
是谁在哭?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的哭泣声将柯南的意识逐渐唤回。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但被人死死的抱在怀中,动弹不得。
兰…是兰吗…?
啊对了,刚刚变回柯南时,她在我身边…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缩小到8岁大小,兰她…吓坏了吧…
“兰…”柯南抬起小手,轻轻回应着兰的拥抱。
“兰…你抱得我…有点痛…”
“新一!”兰慌忙松开手,双手紧紧握住柯南的肩膀,眼睛焦急的在柯南身上上下打量。“还好吗?还疼吗?会不会晕?有没有不舒服?快,让我看看,让我检查一下!”
“兰…”柯南用小手轻轻擦去兰满脸的泪水:“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豆大的泪珠越滚越多,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