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嫂边走边想从哪儿说起?想问的事太多,千头万绪一时还理不清。问为什么不同意?不行。问不出什么。说我知道你和秋香的事?更不行,那会把秋香害了。都走到葛大叔跟前了,还不知道说什么。等葛大叔站起来了用满是疑问的眼光看着她时,桂花嫂突然的冒出一句:“你是不是想娶秋香?”。
问的葛大叔一时发愣,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难道她知道了他和秋香的事?是秋香让她来问的?还是为了秋香表姐的事?葛大叔的脑子虽然有些笨拙,但也不是那么傻。这话问的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涉及到了秋香。绝不能冒然答话。所以眼睛直直的盯着桂花嫂,就是不说话。脑子却在不停的搜索着如何回答比较好。等桂花嫂提高了嗓音再次问他时,他倒是反客为主,试探性的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娶秋香?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
就这话?
桂花嫂说就这话!
葛大叔知道桂花嫂这是有备而来,没有缘故肯定不会这么问话,不回答肯定是过不去这个坎。于是毫不犹豫的说:不是!
能发誓吗?
我指天发誓:“如果我有那个想法,就在这棵树下遭天打五雷轰死!”
桂花嫂知道山里人说话办事的底线。至于他为什么不同意和秋香表姐的婚事,那是他的问题。已经不重要,只要他不再惦记秋香就行。所以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桂花嫂走的轻松愉快,满眼都是百花齐放,小鸟在歌唱。
葛大叔从来没有想过和秋香有嫁娶之事。
在葛大叔的内心世界里,秋香就是老天派来的天使,在他身边做短暂的停留,等完成了使命,她就会腾云驾雾着离他远去。这是天意,不能违背。那些所拥有过的,他已经心满意足,就像已经完成了上天旨意。再没有了其他的非分之想。
之所以拒绝秋香表姐的婚事,是因为心里已经装满了秋香一个人,即使今后没有了任何瓜葛。认可孤独到老,他的心也没有任何空间容纳别的女人了。如果他再和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那是对天意的违背。是对秋香这个魔鬼的对抗和对秋香这个天使的背叛。
他的身心只属于秋香一人。之前是,之后也是。
因为秋香每天晚上都要回到家里准备第二天的饭菜,还要喂家里的五十多只鸡。所以不能陪李刚在鸡场里住。白天又有桂花嫂在这里。自入春以来,夫妻俩也算是两地分居了,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下午桂花嫂说有事晚点过去,秋香就骑上自行车回到了鸡场。空旷的田野除了远处山坡上放羊的葛大叔,再没其他任何人。
秋香到了鸡场,说着桂花嫂要晚点过来。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李刚,微笑中带着挑逗的眼神,让李刚立刻火急火燎。跟着秋香就跑进了那个草棚里。
草棚外树上的知了叫声连连。
桂花嫂因为向葛大叔提出的问题问到了核心。葛大叔回答的也干净利落。犹如快刀斩乱麻,没说几句话就把事办完.就往鸡场走。不一会就到了鸡场。看秋香的自行车在草棚外却不见人,就直接进了没有门的草棚。
两人根本没有发觉有人过来,还在纵情的玩着俩人的游戏。桂花嫂“哎呀”一声转身跑了出来。好大一会,秋香面带笑容的出来和桂花嫂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像没事人一样。把桂花嫂气的随口就说:“死丫崽子,你怎么老是在大白天——,”没把话说完就感觉不对,赶紧收口说起别的事。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秋香和李刚同时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二人开始迷惑——怎么是“老是”呢?
傍晚,秋香和桂花嫂到家时,表姐已经把饭菜做好。为了活跃点气氛,秋香打开了一瓶酒,表姐很赞同。
三个女人喝酒时,表姐还是不死心,问了秋香好多问题,包括他的生活爱好之类的。秋香好尴尬。心里发虚,回答的含糊其辞。桂花嫂看不下去,就抢秋香的话和表姐聊。表姐把她恋爱,结婚到丈夫得病去世以及她相中葛大叔的种种理由,说到了大半夜。动情处还有眼泪陪伴。说的秋香也很不好受,连连答应明天再找他好好聊聊。
表姐的条件是:一分钱彩礼不要。还把她的二十多只羊和一台彩电当做嫁妆。
其实表姐有不少追求者,尤其是她初中时的一个同学高林,在县城里搞房地产。因和小三幽会时被他老婆抓住。两口离婚后没多长时间,听说表姐单身了,甩开小三开始追求表姐,开个奥迪车三天两头往表姐这里跑,承诺了很多条件。表姐就是不愿意。后来干脆就躲着他,连面都不想见。
秋香在那个午夜,很坚定的答应了表姐。于是在第二天下午又去了趟西北的小山坡。
走在那条熟悉的羊肠小道,不免想起以往的那些欲死欲活的时刻,心又开始像小兔似的蹦跳。一会就变成了两个秋香,一个在不停的警告着自己,该必须结束了,忘掉了。
另一个秋香却呼唤着那个时刻能够天天伴随着她,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