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的赏心悦目。
只是不同于杏子的吵闹,桑染看起来很没精神,像是出于礼貌必须要有所回应,又出于本能抗拒着所有人。
水汽在森林中凝结,笼在他身上朦胧一层,他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岛。
突然想起紫霄云殿中的小天孙,锦衣玉食仙侍环绕,却也孤零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那时他心如顽石无欲则刚,不似这般已经有了人类的情感,却又被孤立在边缘。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如破晓的光,炽烈而敏感,一面骄傲地张扬着棱角,一面笨拙地开疆扩土,南墙撞了一次又一次,只消一觉睡醒,又开始生龙活虎与天斗玉地斗,乐此不疲。
正如杏子,长成了篱笆墙外茂盛的野蔷薇,生机勃勃浑身带刺,迫不及待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与她相反,桑染却是个闷葫芦。
孤儿,多么沉重的两个字。
不堪的童年犹如一场大雪封冻了所有希望,再遇上这么个刻薄寡恩的师父,所有的棱角向外施展不开,便化作刀子戳向自己,渐渐自我厌恶,渐渐死气沉沉。
也不晓得是何等缘由,教他跌落人间,孤魂野鬼般游荡了十来年,被欺负成这幅鬼样子。
想了一路,不知不觉走到个山洞前,洞口扁而宽,像个张开的青蛙嘴,里头黑黢黢不知深浅。
刚躲进去,雷声忽然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