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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1 / 2)

这一世,我投胎于一户薄姓农家,双亲早逝,又是独女,八岁那年族人来吃绝户,我拿把镰刀坐在门槛上,谁来砍谁,这才保住了三间瓦房,但田地还是被人占去。

族人惦记房子,视我如眼中钉,说我是阎婆托生克死全家,我借这恶名占卜营生,名声便是这样传了出去,如此,再也没有人前来寻衅,也鲜少有人敢靠近这里。

十二岁那年,我捡了杏子。

她全家逃荒路过,向我企食,我给了一碗粥,那对夫妻千恩万谢同小儿子分食,杏子眼巴巴在一旁看着,我于心不忍,又递个窝头给她。

便是这善举,教这夫妇俩计上心头,大晚上折回来,将杏子丢弃在门口。

那些年青黄不接,我身单力薄养活自己都够呛,任凭杏子抹着眼泪在门口蹲了三日,都没开门。

但还是忍不住给她算了一挂,算得她大难不死前途无量,将遇贵人。

我就是那个贵人。

杏子爹娘离开前叮嘱过她,要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才不会被撵出来要饭,所以刚来那会儿,尽管我怜她年幼,她也要充分展现一下自己的全能——扫地擦桌做饭洗衣啥都会。

我乐得清闲,闲来也愧疚,便教她些简单法术,看风水除祟的时候都带着。

杏子资质有限,但贵在眼明手快,又有神之又神的预判,有这么个神助攻,那些年捉妖除鬼如虎添翼,赚了不少钱。

杏子公私分明,收了银子便要讨回她那一部分,捡地紧紧的。

最初几年她省吃俭用,总想着攒足钱财孝敬爹娘,她还妄想着他们会接她回去,于是每隔一段时日便坐在村口老树下,眼巴巴看着父母离开的方向。

村口老树绿了又黄,她思念的人没有回来过,不知是逃难中饿死,还是有了落脚地儿,便没再想起过这个女儿。

不知是哪一日突然死心,杏子不再提过回家的事,也没再去老树下徘徊,而是一门心思学艺,增长本事。

我待她不错,她逐渐拿这儿当成家,有了安全感,便开始显露出刁蛮的性子,师父也不喊了,蹬鼻子上脸直呼起大名来。

“阿樱,”她气呼呼指着我的鼻子:“你偏心。”

她说的偏心自然指的是偏心桑染。

自打桑染到来,我便重新出山,卷了袖子当起厨娘。

天上的小天孙的口味刁钻,不爱吃的绝对不张嘴,爱吃的也只吃几口便魂游天外,天帝为此还迁怒过我们。

为此我不得不钻研厨艺,摸清楚他的喜好,喂饱了小天孙的同时也向众仙证明,小天孙不长个头儿,跟吃啥没半灵石关系,存粹是龙体发育异常。

桑染不挑食,吃饭时一派斯文隐约有小天孙的模样,但他的不挑食是穷养的结果,待被我惯地衣食无忧后,还是先挑鱼虾贝类下筷子,一如既往的龙族喜好。

人间养娃真的比云端有成就感,这不,没几年功夫,桑染拔笋一般高了,从豆芽菜长成了小白杨,腰背挺拔,肩膀开阔,长腿迈开飒飒生风,捉妖的时候手挽长弓,箭若流星百步穿杨,甭管是狂暴的野怪还是狰狞的厉鬼,统统拿下。

他再也不是那个吃饭都要看人脸色的小可怜了。

正逢这些年大千山瘟疫四起,一连席卷了多个村镇,杏子与桑染东奔西走救济灾民,这一日,两人风尘仆仆从薛家镇回来,饿得是前胸贴后背,进屋见到桌上摆好的饭菜,四眼放光围了上来。

揭开盖子的那一刹那,桑染眼神一亮,杏子却耷拉下脸来。

“怎么又是鱼?!”

杏子不是不吃鱼,但她知道,桑染爱吃鱼,她也知道,我这些年日日下厨,花样层出不穷,都是因为桑染。

于是这顿饭,吃得是腥风血雨,杏子叉着手生了半天闷气,见我与桑染浑然不觉聊着薛家镇的瘟疫,便指着鼻子骂我偏心。

天爷爷啊,我该怎么向她解释,桑染其实是我老东家,没准还是未来的天地共主,我只能将另一盘菜置换到她面前,讨好道:“我新学了你爱吃的梅菜扣肉,尝一口,做得怎么样?”

杏子不领情,“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绝食抗议。

不知从何时开始,杏子的不高兴成为了这个小家的主要矛盾。

昨天,她嫌弃我在小米粥里新加了芡粉,不高兴;前天,她觉得桑染出猎时没听她的指挥,不高兴;大前天,她仅仅看见我在给桑染缝划破口的衣裳,黑了一天的脸。

我实在不想应付她三天一小闹,两天一大作,扪心自问,我对俩崽都不错,若不是有点神通支撑家业,谁会在这水深火热的人间捡俩半大孩子跟在身边。

我若对杏子不好,也不会将她掼得如此跋扈,可不知是不是幼时家里重男轻女的阴影作祟,她就是要争抢,不但吃着还要霸着,作势要证明自己占着我心尖尖独一无二的地位。

当初想收留桑染的是她,如今争风吃醋的也是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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