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女子呢?”
“聪明的女人难以掌控,最令人头疼。”玄策道。
我在心中嗤之以鼻。
“庆王殿下英明神武,我能想到的,殿下又怎会不知?我只是想问殿下,私军北上坪山隘,中原军定会守住要害瓮中捉鳖,两军对垒,你们可有胜算?”
“看来兰儿是真心疼我,处处为我着想,你可曾想过自己,到时候两军交战,我顾不上你,你该如何保全自己。”
是啊,我该如何保全自己,我一无法力,二无力气,河间侯若拿我当棋子牵制玄策,我只有等死的份儿,若被卷入乱战中,马踏成泥也未可知。
玄策忽然指着身后即将被山体遮掩的水道。
“我回京时路过这雁山大峡谷,中间这条河流叫名逢仙河,奔腾至此正好拐了个弯,流速不似前方那般湍急,靠近河岸那些白花花的,是山民用整张羊皮做的羊皮筏,若是坐上羊皮筏,顺着水流只需半日便出峡谷,再过半日,能直达冀州东,如此步行向北,便可回京。”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身体突然绷紧,脱口而出:“我怕水。”
蔚兰是淹死的,她的恐惧刻在我身体里。
玄策想放我乘羊皮筏走水路离开,有那弓箭手在,这件事何其艰难,更何况在这个关头,是前方将要发生什么事?
“你呢,你怎么办?”我问他。
玄策幽幽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眼神莫名有些炽热。
“你身上还有伤,切不可……”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扣着我后颈,吻了下去。
这吻霸道而又缠绵,强烈的占有欲似狂风横扫全境,铺天盖地粗野至极,像是要将我一片片撕碎吞进肚里。
我心口发紧,不由浑身颤抖。
他最终还是停下来,面带邪笑,眼中尽是残忍。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以前哭哭啼啼愿意为我去死,翻起脸来投向礼王又是干净利落,也不知你今日跟来,我那亲哥哥知不知道,又或者他一面派人追杀我,一面又给我使美人计?”
我忽似被打了个耳光,狠狠推开他:“我没有。”
玄策见到我一脸羞愤,得意地像个恶魔:“没有?你二哥带着你们全家投了礼王,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你这么在意我,若教礼王知道了,蔚衍的前程可就没了,你那皇妃梦怕也是梦幻泡影。”
“你!”
胸中似有地方要炸开,他怎敢说出这般诛心之言。
玄策却还要挑衅,言语似刀,毫不留情凌迟着我的自尊,他低声凑近我耳畔:“且告诉你,我那兄弟生性洁癖,视我为不详,我碰过的东西,他从来不碰,可他的东西,我偏要招惹,我倒要看看我玩过的女人,他还要不要,他那假仁假义的模样,会怎样对待你这个不明不白的祥瑞。”
啪!
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抽到他脸上,耳光嘹亮,不远处那些士兵皆向这边看来。
玄策怔了一下,手指抚上耳畔,嘴角浮出一抹奇怪的笑,那笑容渐渐沉默,阴云爬上他的脸,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将我丢下马。
我摔得两眼一抹黑,趴在路边起不来,耳边水声骤然强烈,湿气扑面而来。
我听见身后马蹄声咄咄而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贤侄这是怎么了?”
玄策的声音回答:“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这一路变着法地想着劝我回城,弃了也罢。”
他走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
“还道是个女中豪杰,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么顾惜自己的性命,说什么生死与共,既贪恋皇城里荣华富贵,我便送你回去,这流水湍急了些,却是向东去的,我们来赌一场,赌老天爷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双脚悬在悬崖边上,身后水声轰隆似巨兽将我吞没,恐惧的记忆颤栗着爬过皮肤,我浑身发抖,哀求着看着面前的人,破碎道:“求你,不要。”
玄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丝毫犹豫,他放开手,我身子一轻,急速向下坠去。
入水时重响从四面八方撞来,好似从轮回台跳下那一瞬间,一切都变得缓慢而又不真实,呼吸间水流呛进肺里,似吞了一团烈火烧穿五脏六腑,疼得撕裂。
我拼命向上挣扎,刚露出水面又被浪头打下,几番无果,终于没了力气,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生机一点点流逝,我飘摇似浮萍,随着水流越走越远。
正当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一道黑影从上方罩下,有人伸出手来,将我提出水面。
我落在一个软弹的皮垫子上,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大汉拍着我的背,助我将肺里的水咳出来。
“可有好些?”
那声音出人意料的清冷,我渐渐缓过来,抬起头看他。
打眼一看,这人与山间猎户无异,皮肤黝黑打着褶儿,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