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再敢信口雌黄,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说罢,那刀身横着拍上萨满的脸,萨满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和两颗大牙。
糟糕。
我不顾隐藏身份,提起衣角向祭坛冲去,萨满既能一招之内杀了绍衣大师,又怎会轻易束手就擒,他们既然连绣剑上的血迹都不擦干净,不是有退路,便是有志死于此地。
我大声呼喊道:“煞器遇血而蚀金,祭台不可见血光,不要上他的当。”
说话间,便见地上那血迹团成一团,滚到方鼎足边,一点点没进鼎中去。
鼎足被蚀去指甲盖大小的坑来。
玄策不禁瞠然,那萨满原本趴在地上,见玄策不杀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伸手便向他裤脚抓去。
我已跑到祭台之下,远远看见萨满袖中闪过一道雾气,烟一般没入玄策衣摆,玄策猛然定住。
而后他高高扬起胳膊,挥刀向萨满砍去。
萨满便是要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以血蚀金打开煞器封印,放亡魂出世。
如是,庆王与鞑靼里应外合监守自盗,残害皇亲的罪名便是落下了。
我追赶不上他挥刀的速度,情急之下,指尖捏出个撞山符便向玄策丢去,撞山符名为撞山,我能使出的力道只比撞牛大那么一点,便是那么一点,也足以将那刀撞歪几分,如是便劈了空。
趁机来到玄策身前,见他双目一片混沌,便知他被萨满迷惑,手指点在他天灵之上,将清心诀打入他灵窍。
玄策眨了眨眼,眼珠囫囵一转,如梦初醒。
“玄策,玄策!”
我拽了拽他的耳垂,喊着他的名字。
后知后觉这一简单的喊魂仪式,在众人面前有些暧昧了,纵使我身着男装,然身材短小声音细弱,在场能认出我的人也是不少,更何况,太章帝和爹爹都站在天坛边上,还未来得及撤离。
脸有些热,但情况危急,也来不及细想,我转过身,拦在玄策身前。
萨满已从地上爬起来,阴恻恻看着我。
都是同道中人,他见我挥出的撞山符,便已知我有几斤几两——我与蔚兰神魂弥合后,这副皮囊便似有了根基,灵渠活水缓缓而来,不再是个理论上的高手,行动上的矮子。
然则未必能斗得过这年逾半百的老萨满。
“你快些离开,他们今日想要嫁祸的是你。”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保住玄策,祭台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与他有关联。
玄策一动不动,重新将刀握紧,他斜瞥了我一眼,带着轻蔑与傲慢,好似在说,我玄策怎能由一弱女子替我挡死。
唉,这不让人省心的。
我叹了一口气,默默从怀里掏出个金光闪闪的符咒,故意拿到玄策面前一晃,而后当着众人的面,轻飘飘往萨满脚下一丢。
符咒落地,祭台上登时亮起个水缸粗的圆印,里头盛满金黄的海水,波浪涛涛,闪耀夺目,仔细听,似有水声。
忽然浪头一打,一条金龙从水中翻越而出,那金龙身粗如树,鳞光耀眼似夜空中闪耀的星辰,须发根根直立栩栩如生,犄角若麒麟,四足若鹰爪,双眸神光囧囧望之生怵。
金龙跳跃着盘旋在祭台上空,庞大的身躯几乎触之可及,可它速度实在太快,便似一道璀璨的光华在眼前掠过,迸溅着花火飘摇洒下,龙身却已掠至半空中,忽转过身向萨满冲去,停在堪堪三步之外,那脑袋足有两个方鼎之大,张开大口便是一声咆哮,如风暴似海啸,更似千军万马狂奔而来。
那萨满哪里见过这场面,脚一软坐在地上,老脸煞白。
那金龙见好就收,也只嗷嗷了一嗓子,头一抬奔向台下,在人群中旋转跳跃闭着眼,一番显摆后飞上云端,翻腾几下便不见了。
所有人安静下来,他们仰头看向天空,眸中映着一团明光,挥之不去。
我得意的看着玄策合不上的下巴。
吓人吧,震惊吧,没见过吧,你以前也长这样。
个没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