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蛇……”
有胆小的士兵连滚带爬向后逃去。
白蛇落地,瞬间涨大十倍,脑袋扬起便至三层楼高,长尾一扫,围在塔下的僧人被掀翻,士兵也四仰八叉倒下一片。
大日如来封印阵坍塌四角,溃不成军,阵法已破,怨煞鱼贯而入。
塔身摇晃起来,里头响起怪物的吼叫声。
“快,射那铁链。”我催促道。
一条白娘娘已然不可小觑,再蹦出来什么别的什么怪物,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摁不住。
玄策见那白蛇也是不慌,一箭三矢再断三根铁链。
另四根铁链悬在塔顶另一边,若要射中,得先绕过白蛇。
我自告奋勇道:“我去引开那蛇,你转到那另一边去。”
“别乱跑。”
他想拉住我已经来不及了,我快速上前,手中金符一闪,又是从国师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焰火符。
这次是几只金色的兔子,蛇爱吃兔。
我揣测这蛇精在塔中憋屈百年,应该跟那豺妖一样饥肠辘辘,想送俩兔子将它引开,谁知这畜生的智商不可低估,它歪着脑袋,瞳孔缩成一条缝,不理会那祥瑞之兔,从一团明辉中相中了我,张嘴咬来。
我大惊失色就地一滚,却听身后“嗖”地一声,有箭射来打在白蛇头上,只射掉它一片鳞。
玄策踏步而来挡到我身前,抻出刀。
“可真会找死。”
……
也不知是夸我还是夸那蛇,他撂下这句话,朝那蟒蛇砍去。
白蛇约莫有个千年道行,虽妖力被消解殆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身鳞片更是天然的铠甲,玄策的刀砍在它脖子上,只留下几道铿锵划痕。
白蛇爱惜鳞片,脖儿一挣,向玄策咬去,那速度快极,玄策迅速翻身,将将躲过它血盆大口,后脚攀上身后大树,折身横刀手臂一抡,拍在它鼻孔上,蛇身向后一仰,身子盘起,弓起脖子似支离弦的箭。
一回合下来,棋逢对手,一人一蛇都打出了血性,玄策杀气腾腾愈战愈勇,手中的刀仿佛淬血一般。那蛇也是刚烈,吐着信子双目赤红,愣是不退半分。
玄策一跺脚,长刀刚猛向树下砍去,白蛇长尾挥来,冷兵与鳞甲碰撞出一列火花,那蛇再次咬来,玄策似早有预判,刀尖别上鳞甲上,身轻若燕攀着蛇尾巴晃悠半圈,忽一折回,蹬在它下颌上。
借这扭力,刀口旋转,蛇鳞咔一声被别成两半,蟒蛇吃痛,长嘶一声抱起身子,玄策随即滚到地上。
我躲在树丛中提心吊胆,看到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安心,千年蛇精生猛得狠,玄策虽打得艰辛,多少还是占了上风。
也难怪刚刚嫌我多余,是我糊涂,他一真龙降世怎会败给一条蛇?
幸存的士兵也都躲在树丛中,看着场中胶着的战况帮不上忙。
我指着塔尖儿冲他们道:“快射铁链,将塔刹射下来,不然里头的妖怪还会蹦出来。”
士兵缓过神来,纷纷举箭射击,虽不及玄策力道刚猛,人多力量大,到底是射断了剩下四根铁链,塔刹基座早已被蚀穿,引风一吹便落在树林中,成群的骷髅鬼追上去,林子顿时乌泱一片。
浮屠塔危困暂解,里头的动静也安静下来。
松了口气,趁这个空当打探山下形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黑压压一群人堵在山脚下是在干嘛?
这些人……也正向山上望来……
再看那中间一团明黄——皇帝老儿又出来看热闹了!
不过既然敢出来看热闹,必是危机有所缓和,我瞧着人群上方罩着融融瑞气,似有神光庇佑,黑云都躲得远远的,莫非皇帝请来的神棍中真有高人?
也没准礼王早有安排,得下去瞧瞧,以防他们暗动手脚。
看一眼塔下,玄策正与白蛇斗得如火如荼,谁也奈何不得谁。
反正天降紫微星,难不成会被蛇咬死,老天爷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这样想着便跑下山去,越靠近山脚,怨煞越少,正疑惑,忽见前方站着一人,锦衣玉带器宇不凡,好巧不巧正我那未过门的夫君。
我顿感大事不妙,硬着头皮想装作不认识,礼王却拦住我。
“兰儿,父皇正传唤你呢,快随本王一道下山去。”
“皇帝?找我?”
“正是。”
他笑眯眯道:“方才你勇斗萨满,又射瞎豺狼,父皇夸你智勇双全,要喊你过去问话,定是要赏赐。”
看来是风头出大了。
皇帝问起,礼王必会趁机说我是国师亲传弟子,定国公幺女,他未过门的侧妃,传说中的祥瑞。
便引着我向山下走去。
他突然问道:“你跟我二弟很熟?”
我心中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