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琳琳知道,她心中最明最亮的星被一片云遮蔽,已经无法向她再投射半点微光,不由得感叹爱情要是讲究先来后到就好了,又越发懊恼:先出现的又如何呢,到最后还不是入不得他的眼,赢不得他的心。
事实上,她自己除了文笔比不上清浅,其余皆能与之比肩,甚至就外貌而言还略胜一筹,却依旧牵绊不住沈澄潭。
此时,关琳琳只是念了一下沈澄潭的名字,心里就荡起雾气般的伤感,惹得她愣神到站得累了,才恹恹地百无聊赖回了宿舍。
澄潭自然不知关琳琳的意难平,此时的他正舒心畅意坐在图书馆伴着清浅,看书也看她。
每当她抬眼看他,他都会故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清浅知道他在搞怪,所以就当没看见。只是回回都这样,清浅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两旁的针尖的小酒窝盛着满满的美好,让澄潭看得一醉不起,连书都懒得翻了。
就这样,澄潭和清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距离越来越近,周围同学老师们肉眼可见两人的亲密,也都是一副乐得其成的态度,清浅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慢慢地倒也适应了。
但并非所有的人都祝福清浅和澄潭的情感,文学社就有最大的反对者,澄潭和清浅对此心知肚明,也没觉的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甚至两个善良的人因为不愿意伤到任何人,所以在文学社表现得比别处低调许多,社员们也看出三人关系的微妙,相处得小心翼翼。
这日,澄潭召开年底工作安排会,因为前面有课,所以和清浅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见其他人都已经坐好,只剩正中间第一排两个座位无人就彼此挨着坐了,听主持人石涛详述开会流程。
石涛刚要张口说话,关琳琳抢先一步质问澄潭和清浅为什么来晚了,非得要两人做检讨。
澄潭不想耽误进程,笑着代表清浅做了检讨,原以为就此了事,所以催促石涛说议程,谁料关琳琳不依不饶地说他是自己的,现在该由水清浅做检讨。
有人小声说,清浅和澄潭同班同学,就是说也不过是和澄潭一样的理由。
关琳琳忽地站起,冷冷问向那个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到清浅这里就改弦更张了,文学社不是官僚组织,不搞裙带关系和拍马屁这一套。”
说得那人哑口无言,澄潭见她带着气不愿和她继续争执,何况清浅毕竟也迟到了,违反了自己当初订的凡迟到无特殊情况者一律做检查的规定,所以就对清浅说:“好,请吧。”
清浅不想为难澄潭,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与关琳琳起冲突,所以把澄潭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此时关琳琳才泄了心中的愤懑,让石涛安安心心讲话。
接下来,澄潭开始领着大家商讨具体工作,一向有主意的关琳琳却一言不发。
旁边人问她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关琳琳笑笑说,人家有出谋划策的人,我凑什么热闹呢。
澄潭知道她说的出谋划策的人是水清浅,也知道她这样说里面包含的酸意。
但是爱情没法勉强,自己虽欣赏她的干练果敢,可是心意却只指向清浅,所以听了她这话也不生气,依然温和地征询关琳琳的意见。
关琳琳或许是太过失落,或者她就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她竟然旧事重提,要沈澄潭接受卫生巾广告以尽快弥补因成本上涨导致的亏空。
澄潭听了苦笑一声,失望地问:“关琳琳你是客观地在说吗?”
关琳琳看着澄潭投射过来的清冷目光,知道刚才的提议应该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没什么让自己患得患失的啦。
他有清浅伴在身旁,自己就是再在委曲求全也是徒劳,何苦再像从前那样总是顺着他的意思,所以她抬起头有些悲壮地盯着澄潭,冷笑一声道:“是的,我的真心话,早就想说的话。”
“你!”澄潭努力克制自己,他知道此时的关琳琳有些不理智,他也能理解她情绪上的波动,只是觉得她不该将感情和文学社的发展胡乱地搅在一起,即便这样他还是平和地对关琳琳道:“关琳琳,这个事情已经拍过板了,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
关琳琳听到他这话,冷冷地道:“我的建议在你眼里从来就不重要,你何必故作姿态征询呢?”
石涛觉得关琳琳有些冲动了,打圆场道:“谁说你的话不重要,要是不重要就不问你了,是不是?”
关琳琳心如死灰地道:“可不合人家的心意有什么用?”
澄潭对于她的这句像是提问又像是答语充满埋怨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担心自己如果直抒胸臆,让原本就难过的关琳琳更加苦痛,所以他沉默了。
文学社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静得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心跳。
水清浅见此知道自己是躲也躲不过了,她知道澄潭有时候过于感情用事,凡事追求极致合适,可世界是矛盾综合体,有了冲突,优柔寡断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