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专业课与法学课交织进行,清浅澄潭就比平常忙许多,好在周六有李健的演唱会,两人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到了周五晚上,清浅就激动地问澄潭需要准备什么,澄潭笑道就准备好耳朵和身份证就可以,其余他来搞定。
毕竟演唱会不是电影院,零食一概不用,澄潭买了几瓶饮料等第二天晚上带去。
周六终于到来,清浅激动于首见偶像,澄潭兴奋于同清浅共赴一件难忘的事。
虑事周到的澄潭在去之前翻箱倒柜,找到了上次去青龙峡给清浅买的杯子,拿开水烫过,再灌满热水,而后与买的饮料一同放进双肩包里。
按照约好的时间,澄潭到了清浅宿舍楼前,等她下来后一起坐公交车去现场。
演唱会在五棵松,观摩过好多场的沈澄潭对入场轻车熟路,先是安检,接着验票,找座位,听引导员讲解禁忌事项,一切就绪后,灯光便暗了下来。
音乐还未起,早已有人按捺不住大喊李健的名字,清浅知道再过一会就能见到站在星星上的偶像了,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与平日遇见澄潭灼灼目光时如出一辙。
终于光晕之中,李健拔节而上,远观可见他眉梢带喜,双目似漆,鼻梁高挺,笑唇微弯,袭着合身的西装,举手投足难掩儒雅气质,移步漫走尽显洒落风范,所到之处,躁动尽去,宁静达远。
无须专人提醒,听友们自动消音降噪,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愿惊扰李健唱歌。
感受到听友们善意的李健,越发珍惜与听友的绝世默契,露出赤子般灿烂干净的笑容。
此时,音乐如汩汩泉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健哥的声音也如约而至,飘飘渺渺婉转多情,比电视机上的好听十万倍,才一句就将现场观众的魂悉数勾走。
无人能清晰地表达此时的感受,有站在云端的懵懂,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有火热熨斗抚过的服贴,有恋人缠绵往复的缱绻,有知己惺惺相惜的赤诚。
一连几首,人与音的合一,情与景的交融,光与影的蹉跎,让沉浸其中的众人醉生又梦死,止不住忘山忘水忘自己。
就在人们流连忘返之际,李健让台下的工作人员拿吉他,他要边弹边唱,调音的过程中,再也憋不住的女听友们高喊李健我爱你,声浪一声高过一声,由远及近,由弱渐强,带动着内敛的男听众也不禁跟着喊了起来。
清浅的周围腾起冒着热气的人浪声,激荡得她血热心跳,健哥我爱你五个字蹦上齿间,几乎要脱口而出,却终未成行。
在清浅心里,爱你是对特定人的言语,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既已经付与,就不能再移转他人,即便是眼里的星星也不行。
澄潭看着比平日热情数百倍的清浅,以为她在热烈的氛围中会疯狂地输送对偶像的崇敬,事实上的她只是灼灼目光追寻,兴奋地拿着手里的荧光棒随音乐或人声左挥右舞,满腔热情表达得礼貌而节制。
澄潭看着置身喧嚣环境却保持理智的清浅,为她没有对偶像疯狂示爱倍感欣慰,心里的甜蜜像夏季的花香,随阵阵晚风带上嘴角眉梢。
“喝点热水吧。”澄潭从书包里掏出浅绿色的水杯递给清浅。
夏日虽至,清浅的胃依旧不得食寒凉之物,她首次参加演唱会,不知该带些什么,一切准备均由澄潭代劳,现澄潭贴心送上开水,让她心里熨贴备至。
美好远不止这些,切歌的间隙,李健温柔地与听友互动,字字珠玑,句句幽默,又不乏生活哲理,让听者如沐春风,整个演唱会一路听下来,用圆满形容毫不为过。
余音绕梁是所有听友在演唱会结束后的深切感受,散场后的澄潭与清浅亦回味无穷,几乎忘了身边的车水马龙。
好一阵,清浅醒来,仲夏夜的风轻轻吹来,撩起她细密的发丝瀑布一样顺肩垂下,有三五缕俏皮地飘去嘴角处。
清浅伸手温柔地拂下,重新朝后拢拢,发丝听话地归顺在耳后。
又一阵风吹来,清浅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夏天的风虽不及春天的凌厉,却依然有些干燥,清浅的嘴便总失水起皮,赶上今日风大,她越发不适起来。
往书包里一番找寻,清浅拿出了无色润唇膏,背对着澄潭细细涂在嘴唇上,又用手对着镜子抹匀。
澄潭等在一旁,没有半点不耐烦,倒是清浅回身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她解释道:“近日北京实在是太干燥了。”
“今年的雨水比往前少了许多,连我有时候都干得脸皮疼呢,现在嘴唇也是缺水得厉害,你看都有些冒血了。”澄潭可怜巴巴地道。
是呀,长在北方的清浅已觉气候干燥,更不用说是来自江南水乡的澄潭了。
“给你。”清浅听到澄潭的抱怨,赶忙将自己的唇膏递给她,现如今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
“我不要这个。”澄潭没有接清浅的唇膏,他忽然抱住清浅,狡黠地笑道:“我要涂那个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