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唱了几首,被歌词勾住情思,又余光见澄潭、清浅一处腻歪,不由地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个半月没和潘明联系了,心里就不大自在,主动结束了跟苏荷的PK,独自一人走到包厢的阳台上,对着月亮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清浅看出映雪的落寞,走过来关心地问她。
“嫦娥在广寒宫多寂寞呀。”映雪叹了口气,没由头地说了一句。
“哈,月亮上压根就没嫦娥好嘛!不过,你和潘明是怎么啦,都这么久了还不和好呀?”清浅知道映雪一定是想念潘明了,只是不知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矛盾,所以想等问清楚了,再帮她寻办法。
“清浅,你知道吗,长久的等待终究会变成绝望,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而真正地离开都是无声的,你说到时候他会不会后悔?”映雪幽幽地对清浅说道,清冷的眼神里掩不住黯然神伤。
清浅有所不知的是,只因一句话,潘明摔门出去后就不复返,映雪发短信、打电话都不理视,直到今日。
映雪原本想着以退为进,搬出来住吓唬他一下,谁知自己前脚走,潘明后脚就回来了,每天照旧生活,仿佛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映雪第一次有了人微言轻的屈辱感,也让她对引以为傲的爱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暗思潘明或许压根就没有爱过自己。
此时,映雪的电话响了,她赶紧打开手机,无比希望是潘明打来的,可现实再一次撞碎了她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电话是老家舅妈打过来的。
一向趾高气昂的舅妈,语气谦卑地肉麻地叫着她的小名,先是一顿猛夸,又说知道映雪找了个金龟婿,在北京都有房了。
映雪知道她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所以听不得她虚情假意的寒暄,不耐烦地截断她的话说:“舅妈,有什么事吗?”
“也没啥大事,就是我今年忽然心脏不好了,想等着你放假去北京检查一下,你知道的,北京的旅馆太贵了,我想到时候能不能住你家啊。”舅妈轻飘飘地说着话,仿佛那房子是映雪自己买的。
听得映雪苦笑不得,正要拒绝她,映雪的妈妈拿过电话,央求道:“你小时候舅舅舅妈没少帮妈妈,这事妈替你做主了,到时候舅妈就住你那。”
不等映雪解释,那边就挂断的电话,映雪知道妈妈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让好不容易在亲戚跟前直起来的腰低耷下来,但是映雪也很能理解妈妈扬眉吐气后的小“虚荣”。
自从妈妈和爸爸离婚,妈妈一个人带着映雪生活,吃了许多的苦,糟了许多人的白眼。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舅妈给妈妈介绍了一个很不错的对象,结婚便能轻松跨越阶层的那种,对方对妈妈十分满意,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带着孩子。
映雪的妈妈听了,二话不说拒绝了,气得舅妈骂她死心眼。
舅妈劝她有了钱就不愁孩子没人照顾,随便过继给哪个亲戚都能两全其美,可映雪妈妈说孩子没了爸爸,要是连妈也没了,就真成孤儿了,所以任凭说破了天,也不改变主义。
舅舅心疼映雪和妈妈,默默支持自己的妹妹,这些年时不时补贴她们,因此没少挨舅妈的骂。
舅妈嘴巴刻薄,又喜欢高高在上,平日理妈妈没少受她的气,长大后的映雪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才以礼相待。
现今舅妈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要不是妈妈在旁边帮衬,她准一口回绝。
只是这事还关系着妈妈的面子,所以现在最好是能打肿脸充胖子,可眼下的光景,连自己都流落在外,让舅妈住潘明的房子显然是不现实的。
一旁的清浅听的都发愁,她见识过不少映雪舅妈这样不知边界的人,喜欢将自己的麻烦一股脑甩给别人,要是达不到预期,必定一通抱怨数落,将别人的好抹得一干二净,知道谁沾上这样的人都会发怵。
果然,映雪挂了电话长吁短叹起来,清浅建议她道:“要不就实话实说你和潘明吵架了。”
映雪摇了摇头,苦笑着将妈妈这么多年的不易一股脑说给了清浅。
清浅听了心里隐隐地疼,有点能理解为什么映雪削尖了脑袋都要和潘明在一起。
可眼下怎么办呢?清浅自己也是穷学生一个,实在爱莫能助。
映雪见清浅跟着发愁,反过来劝她道:“快别想了,大不了我再去求潘明呗,反正我在他那里早就没脸了。”
“映雪。”清浅见不得漂亮明艳的映雪自陷污淖,可燃眉之急也得解,因而心里只觉得酸酸的,无尽的怜惜像乌黄的沙尘暴,直刮得她情绪无比低落,想劝映雪却无言可发,只得沉默一旁。
映雪见清浅因为心疼自己,眼里荡着点点泪花,欲言又止,爱怜地搂了搂她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好不容易出来玩的,快别在这里为我难过了,咱们去里面找苏荷她们吧。”
说着,映雪拉着清浅返回包厢,坐在长椅上听大家一首接一首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