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光荣的劳动节还没结束,南城频繁迎来大新闻。
沈氏彻底变成了严歌璇和陆蓉两人的拉锯场,听说两人从沈氏大楼办公室打到楼下。
先动手的自然是陆蓉,外人把这一段传得精彩绝伦。
传到温陌耳朵里,她怎么都不相信,严歌璇会跟泼妇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后来她问过沈戾,他说:“谣言之所以称之为谣言,不过是抓住了人心,惯用夸张修辞手法。”
想来也是。
钱睿的场子出事之后,钱书晋第一时间出来安抚受害者,责任半揽不揽,于是顺理成章全部前一百到了凌家。
沈戾还说,钱睿这段时间的不见得过好到哪里去,缓他一缓又何妨。
温陌猛然想起陆以宸那一身伤,也不知道出院没有。
沈戾都是忙一阵闲一阵,张弛有度的把能握住的东西全部收入囊中。
温陌好久不过问他这些那些的糟心事了,他也从来不说,可萦绕在心头,被称为“糟心”的东西,往往是某种交融的时刻,这种“交融”比万物都要深奥。
温陌在重重喘息后,又想起被耽搁的另一件事,“明天我去趟医院。”
沈戾靠在床头,左手被温陌枕在脖颈下,墨丝绕他五指,索性细细摩挲把玩;右手握着手机,看苏直发来的消息。
听见温陌的话,他目光从屏幕上移回她尚还红晕的脸颊,“你......”
温陌听他语调迟疑,单子尾音构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笑了一声,媚眼如丝,掀开眼皮看他刀削般的下颌线,“想什么呢?你忘了,我月事刚走。”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哪种情绪更多。
“好,明天我陪你去。”
翌日,沈戾奔走在医院各窗口,他把数不尽的耐心都给了温陌,这样的事情他随便谴一个助力过来也可以,或者打一声招呼,电子医疗积攒的人脉足够他在这里享受到最优待遇。
他即念着温陌,又担心普通人受到不公对待。
她心想,沈戾真的很好,他虽喜欢暴力性-,却一点不暴戾,他连陌生人都念着,如果生个小奶包与他日日相对,该是怎么样的光景,她相信他一定养得好教得好。
温陌做全身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医生的话千篇一律,听多了,他就犯懒。
沈戾笑着推她脸颊,把刚脱下来的衣服搭她腿上,“那你在这等我,我去。”
像极了老夫老妻,真惹的旁人艳羡,在温陌耳畔对那远去的背影赞不绝口。
沈戾外套里的 手机就是这个时候有了动静,连续不断的人振动,中间间隔一秒不到,他平时的工作很多,但没人敢这样轰他的手机。
温陌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边起身去找他,一边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下一秒,脚步顿住。
那天,让温陌印象深刻的事情很多,其中一件,就是这不太平的五月另一桩新闻。
老城区有一家商铺发生爆炸,祸及了整条街,伤亡人数有待确认,医院的担架,推车,随着医护人员轮转不停。
夏季初窥径庭,晚暮仍有一丝薄红余晖,市医院也迎来了一天中最哄闹的时候。
温陌耳边的话题早就变了,“姑娘,你到了我这半如土的年纪,就明白人不会知道自己会怀念什么,除非当下就失去。”
温陌望着那一群人着急忙慌跟着推车一直往前跑,最后在急诊室戛然而止,她的视线收回来,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妇人。
“您有大智慧。”她说。
妇人摆摆手,“哪有什么大智慧。”
说话间,沈戾已经从最后一个科室出来,朝妇人颔首过后,他牵起温陌的手,“走吧,回家。”
“医生怎么说?”温陌很认真的问。
他看她,最后一丝残阳落在她耳后,红彤彤的透着日光,把里面的细小的血管细无巨细照顾到。
“我门找个保姆吧,方便照顾你。”
温陌被他这幅神态吓了一跳,心想,不会吧,不会真得什么绝症了?
沈戾笑着揽她的肩,替她打开车门,“你在想什么呢?医生说你大毛病没有,都是些日积月累的小毛病。”
温陌松一口气。
他又说:“养好了好受孕。”
又开始犯流氓行为了,下次,下次温陌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愿意给他生孩子跟现在给他生孩子是两回事。
沈戾像是有感知,便又补了一句,“现在开始养,是为了以后。”
“以后”这一说辞,放在不同的心境里,听来的感受是不同的,有时候是敷衍得来的失落,有时候是对美好的展望。
温陌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她也想陪他到很久很久的以后。
那晚,沈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