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乏因貌美而被逼良为娼者。
这些所谓的“野雀儿”被笼络来,不过是被选去刘柏府上伺候几日,待出来后除了得到一笔银钱外便再无去处,因无才艺,多半也只能被转卖到小楼馆里伺候些乍富的商户罢了。
邱致两手一摊,对邬落棠道:“这些信息乱七八糟,对去刘柏府救人之事毫无用处。”
邬落棠摇头道:“并非毫无用处,至少确定了一件事。”
邱致忙问:“何事?”
出于对邬落棠的盲目信任,他以为她定然在这些杂芜信息中得出了什么高见。
却听邬落棠道:“他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故意卖个关子,然后看着邱致一脸认真的求知模样,突然就绷不住地笑起来,再简短补充道:“很好色!”
这种关头,她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眼下这阮娇娇身份和进入刘柏府的目的等等诸般都不明晰。
刘府这般龙潭虎穴之地,怎么从那样的地方救出一个本就一无所知的人,这些事情目前尚如乱麻毫无头绪,她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若这次事情不成功,鬼知道那狗贼穆九重会不会真的送邬寨一条绝路,她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于是邱致忍无可忍,生气、暴躁又愤怒地狠狠地悄然剜了她一眼,却不巧当即被她捕捉到。
邬落棠眯眼看他,话还未及开口,邱致已然主动开口,此地无银道:“嘿沙子、沙子它迷了眼。”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自古以来规矩甚多,不可冷米下锅,不可妇人串门,可却从无一条规矩说不可狎妓,而狎妓嘛,绝算不得是串门儿。
刘柏着人到雀儿阁挑人,择选娇雀儿两人,又新到的野雀儿四五人,在雀儿阁的后门出来上马车,两辆马车各坐几人,除了娇雀儿两人外,余下的姑娘们都是生面孔,谁也不识得谁,坐上马车后又各自都沉默着不言语,马车直往刘柏府上行去。
刘柏虽然爱狎妓,可却从不宿于妓馆中,从来都是将妓子带至府中玩乐,这是他素来的规矩。
邬落棠便是钻了这个空子,早特意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衫,先悄然混于其中一辆马车中,以几位“野雀”姑娘们做遮掩,顺当地进了刘府的门。
她本想着待进去刘府后便趁人不注意藏起来,再去想办法找阮娇娇。可不成想进来后引路的人却换了,进来后几个姑娘们前后便都有仆人跟随,一直找不到机会藏匿。
眼见着就到了刘柏居处外,前后相引的人这才各自止步于玉石精雕的拱门之外。
这时门内一个年长些的仆妇道:“大官人们正在屋内闲谈,各位姑娘们进去好生伺候着,官人们不喜女子哭啼,一会儿就是痛了也当忍着,哪个哭了非但领不到银钱,保不准连命也活不得了。”
两个自小长在雀儿阁里面的姑娘自然懂规矩,另外几个姑娘之所以做了这雀儿阁的“野雀”,无非是遭遇了难言的困境,将这身迫不得已换些银钱罢了,可不曾有人对她们说起做这种买卖还有性命之忧,面上便难免现出几分惶恐。
仆妇说完这话便也退出于拱门之外,门内这院子不大,约是前后不过几步之距,院中之景一目了然。廊下屋舍不过一间半,倒不像是个正经居所,当是刘柏专为方便狎妓的院子。
房舍门窗处俱有素纱或竹帘垂挂,隐约听到里面有笑谈声以及茶碗搁置在桌面上的声响。
一个姑娘或许胆子太小,忽然就软着腿欲跌坐在地,被邬落棠不动声色地扶住了。
这时屋内有人开口道:“还磨蹭什么?进来伺候!”
声音不高不低,却有震慑之意,纵然是雀儿阁的两个“娇雀”姑娘,也都微微瑟缩了下,随即硬将笑容打点起,迈着细碎的步子一步不敢停地进了房间,似乎生怕进得慢了惹里面的人不悦。
可邬落棠不能进啊,她若进去不出一时半刻身份就必然要暴露,到时候救人不成自身恐也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