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宗另一侧,藏锋山巅——
“轰、轰、轰!”雷声滚滚,不带一丝仁慈,仿佛不将那逆天而行的修士击碎,誓不罢休。
最后一道了。
朔昀坐在石桌旁,执起一子落于棋盘,闻声皱眉,朝池塘边望去,“不过是个金丹雷,怎么搞得跟元婴渡劫似的,怕是不妙。你去看看?”
池边少年容色清贵,一身玄色纹金劲袍,朱唇点点,周身气息清正,恍若天人,眉眼间却又略有病色。
江问霁立于朱漆石柱旁,苍白指尖从瓷盒中轻拈鱼食,粒粒撒下。半晌,答道:“她有师父。”
朔掌门一听来了兴致,将棋子往篓里一抛,“你的卦盘呢?掏出来再算算。”
这厮明明是个剑修,非要研究啥卦象,神神叨叨的。
上回拜师大典,江问霁一算,说什么等了好几百年的命定弟子到了,总算后继有人,挑了一大堆礼物,打扮得人模人样赶去大典。
结果人家小姑娘压根没选他。
叫他平时目中无人,宗主拍桌大笑,只觉十分解气。
“我的卦术很准。”算命大师出言反驳。
“得了吧,你连明天下不下雨都算不出来。”
江问霁闻言眉心一跳,面不改色,“我只算大事。”
语毕,少年瞥了瞥池中吃得圆嘟嘟的鲤鱼,信步走回桌边,俯身轻笑,“呦,掌门在下围棋呀。不错,我记得有个谁也喜欢下棋来着。”
“可他只会用黑白棋子搭宝塔。”少年端着瓷盒,探出脑袋一瞧,“呀,还是躺着的宝塔呢。”
“江问霁!”
“慢走不送。”
朔昀登时一甩衣袖,在最后一道雷劫劈下之前,搂起棋篓子愤愤不平地走了。
玄衣少年立于院中,敛眸低首。
轰!
雷劫裹挟天惩,陡然劈下。
滚烫鲜血猝然沿着他漂亮的唇角汩汩滑落。
白皙的侧脸浮现出枚枚暗金龙鳞。
江问霁稳了稳神魂,隐去脸侧金色,骨节分明的长指一丝丝将鲜血抹去。
又吐血了。
他想想也有些怕死,当即决定找个假山躺一躺。没走两步,又折返着出了殿门。
没有做人家师父的命,非要去操当师父的心。
少年一步一吐血,朝着明銮峰走去,边痛边嘟囔。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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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窈突然晕倒,脑袋“哐”一声砸在地上,吓坏了旁边忙着恭维仙君的弟子们。
许无澈匆匆赶来,大惊失色,连忙挤开人群蹲下去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好,元师妹还有救。”紫袍少年狠狠松了口气。
“她没死,又有什么脸活着,简直是在给宗门抹黑!”方晗不忿,唇角下压,出言就呛。
不少人皱眉,“进阶失败也是常有的事。太极宗乃名门正派,身为弟子,怎可出此刁钻刻薄之语。”
方晗却听不进半个字。
他曾因聚众赌博后输钱斗殴被压往执法堂。堂内商议后,决定对他施以鞭刑以示惩戒。
新上任的元窈就是这个执鞭人。
方晗被抽得嗷嗷叫,又没胆子记恨堂内长老,只能对元窈怀恨在心。
脑海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怂恿着......如今天赐良机,正好趁着她无力反击——
杀了她。
方晗眼尾殷红,眼底泛起狠辣,“杀了她!就能洗刷耻辱!”
越说越离谱。
许无澈听不下去,起身上前,一把拽住方晗的胳膊与他对视,“你别再胡说八...”
“杀了她!”方晗紧盯着他的眼睛。
“杀...了她?不行...杀了她!”
恶念瘟疫般迅速肆虐,很快,一众弟子全部沦陷。
“太极宗没这样的弟子!”
“对!杀了她!”
可是谁来动手呢。大家下意识都排斥背负这样的罪名。
那就...
一起动手吧。
【滴!以祸植为中心,周遭恶念暴增。检测到祸主×1,祸属99+】
大事不好,宿主你快醒醒啊!
系统望着昏迷的少女,急得团团转。
崔鸣尘站在人群中,无声注视着众人愈渐癫狂,对元窈喊打喊杀。
哎。
再不好,到底也是唯一的徒弟。
温文尔雅的仙君深深叹息,展颜一笑,对着狂徒们善意提醒道:“她还炸了本君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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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銮峰山腰处。
“元窈,你可知罪?”方晗扬起下颚,大声诘问石柱上捆绑的少女。
“这两条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