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四五天就回来了,是吧?
钟息在心里祈祷。
“这本来就是我的规划之一,你们也知道,海军突击队是我外公投资建立的,突击队的队徽还是我母亲设计的,在我的人生规划里本来就有这么三年。”
钟息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规划”“三年”。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俞可钰最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看向钟息,刚想安抚钟息的情绪,钟息就霍然起身。
他脸色惨白,眼神艰涩难辨。
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手脚冰凉,指尖抽颤。
“息息……”霍司承没想到钟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起身。
钟息仓惶往后,又被椅子绊倒,狠狠向后摔去,后背砸在椅背的凸起上,痛感传遍四肢百骸,他都不觉得疼,狼狈地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止住哭声。
霍司承想去扶他,被他甩开。
“你别碰我!”钟息大声喊道。
霍司承立即收回手。
“我就知道……霍司承,我就知道,
() 你不会变的,你永远都是这样。”钟息掩面哭泣。
霍司承真没想到钟息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无措地解释:“息息,不用担心,我十五岁就跟着部队出去,遇到的恶劣情况数不胜数,海上那点危险不算什么,我还可以保护小鱼呢,你不是最担心小鱼了吗?”
钟息眼神绝望,霍司承真的不懂他。
霍司承怎么能懂呢?
他们过往二十年的生活轨迹完全没有重合,他怎么能期待霍司承懂他呢?
“是,你英勇无畏,你身先士卒,你最好永远都留在战场上,不要回来害我。”
钟息攥紧领口,喉咙都沙哑了:“我不想再为你担惊受怕了。”
“我恨死你了,霍司承。”
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在钟息的血管里沸腾咆哮,积压已久的不安和担忧让他止不住地战栗,终于在今天全部爆发。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不该被小行星的命名权、被山顶的观星别墅、被密不透风的爱意蛊惑,掉进霍司承的甜蜜陷阱里,从此万劫不复。
本来就不合适的。
他和霍司承的感情就像一碗夹生的饭,需要钟息含着泪才能吃完。
那天晚上秋风萧瑟,夜色黯淡,路上闪烁的霓虹灯也失去光芒。钟息哭到失声,抹着眼泪一步一步往回走。
霍司承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钟息发誓:他再也不要喜欢霍司承了。
哪怕喜欢,也只保留三分。
霍司承对他说:“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一有假期就回来,息息,你不用担心我。”
钟息用袖子抹去眼泪,恨不得捂住耳朵。
“本来想这两天跟你讲的,但你太担心小鱼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不想听你说话。”钟息哽咽着说。
“息息,我的生活注定不会平静的,从政之后我要面对的情况只会更复杂,很多势力盘根错节,我想要做得比我父亲更好,所以这三年可能是我最后的自由时光。”
“其实我很享受战场,带领一只小纵队出任务,深入虎穴,然后大获全胜,我很享受这种过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害怕,这么担心。”
“但你放心,我和小鱼一定会平安回来。”
“一定会。”
钟息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那天夜色晦暗,BR2786没有出现。
钟息难过地想:我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送俞可钰和霍司承离开的那天,钟息躲在人群最后,他闭上眼,用声音辨别送别仪式的进程,不敢看军舰驶离的画面。
许久之后,盛煊走到他身边,告诉他:
“他们走了。”
钟息缓缓睁开眼,他在盛煊的眼底看到同样的情绪。
像一团抹不开的浓雾,底色是悲伤。
他问盛煊:“你喜欢小鱼吗?”
盛煊说:“喜欢。”
钟息说:“多可笑,该在一起的人被迫分开,不该有交集的人却纠缠在一起。”
军舰变成视线中的黑点,人群哄散,漫无边际的海面恢复平静。
那天钟息和盛煊在岸边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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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霍小饱出生,盛煊带着俞可钰喜欢的那只棕色小熊来霍家吃周岁酒。
那年霍司承和盛煊二十七岁,还在联盟机关里任职,钟息刚过完二十五岁的生日,现在是海洋生物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
距离俞可钰在海上作战时失踪的消息传来,已经过去将近两年。
霍司承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