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怕您担心就没通报,好在平安归来便是万幸。皇上赐婚的事我也是回来路上刚知道的,只是如今我这副模样,往后生活自理都有问题,不知格格她……”
侯爷凑上前,拉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夫人,在耳边极小声地说了句话,随即也作出副悲痛模样:“夫人随我进宫去吧,让孩子们早些休息。本侯在此多谢诸位将士一路照拂,你们也都辛苦了,早些回营歇息吧。”
见将士们陆续离府回营,侯爷拉着便衣夫人离开。
“父亲带儿臣也进宫吧!皇上若是不同意,您让格格嫁我,我俩长得一样,熄灯了那更一样。”说话的是付青山的双胞胎弟弟付川海,嬉皮笑脸地朝着侯爷跑来。
“胡闹!荒唐!”侯爷回头一声怒喝,一个眼神给付川海瞪了回去。此刻侯爷只觉得脑壳痛得嗡嗡作响,立马招呼下人:“赶紧给我伺候他俩休息!老陈,车备好没?我们走。”
老侯爷带着夫人匆匆出府,轮椅上的人环顾了四周,似乎是没有寻得最想看见的身影,他神情颇有些失落与不悦,冲着下人发话道:“退下吧,我只是腿残疾,还不至于成废人!”
下人们面面相觑,踌躇着纷纷退下。
很快他付青山就知道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川海,推我回屋。”
“哥,你都说自己不是废人,那我又不是下人,你自己回啊。”
不愧是亲弟弟,下手毫不含糊,潇洒地推了把轮椅,为付青山回屋的路助力一程,头也不回就走了。
“付川海!!!”冷不丁地被弟弟推这一把,付青山差点从轮椅上滚下去,随着手上暴起的青筋,他徒手就给轮椅一侧扶手的生掰了下来,径直朝着弟弟消失的方向砸过去。
勉为其难咽下这口气,他忿忿地推着轮椅前往卧房。路过的下人看着世子铁青的脸,飞快地摇着残缺的轮椅前行,也无人敢上前插手。
屋门外,付青山摇着轮椅打转,见四下无人偷摸地拖着打了夹板的双腿,给自己“爬”进了屋。可算折腾到屋里,关上门的时候他早已疲惫不堪,不禁嘟囔起来:“早知如此不如废条胳膊,废了双腿过这破门槛真是要命。”
他卸下甲胄如释重负,低头检查了下腿,还有些许疼痛传来,比前几日缓解不少,心中盘算着应该能撑到格格的人过来检查。
突然房里传来“呜呜”的声响。
刚从先前皇帝指派监察敌国的任务中撤离,冷不丁地声响让他条件反射一惊,果断抽出刚卸下的佩剑。
“咻”的一声,剑光四起,晃过昏暗的房间,剑气颤动后的空气,转瞬归于寂静。
只沉寂片刻,那奇怪的声音便比先前更猛烈地传来,他确认声音从床帏而来,便架着剑摇着轮椅逼近。
床上的帷帐被放下了,在黑夜里诡异地抖动,他一剑刺破帷帐挑落,四目对视。
“尘……尘、尘盈……?”他支支吾吾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先前寻觅的身影,如今正躺在他的床上。
透过昏暗的夜色,床帏上一双幽怨的桃花眼怒目而视,付青山那双凤眼此刻尽是错愕与慌乱,正拼命地找寻一处可以停留的地方。
由于尘盈的嘴里被塞上了帕子,捂得很是严实,她只能死死地凝视付青山,不安分地哼唧着,直到他靠上前摘去她嘴里的帕子,二人僵持了好一阵沉默。
“你还在等什么?我都被绑成这副德行了!”尘盈像个作茧自缚的蚕,被困在褥子里动弹不得。
付青山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去为她解开绳子,尘盈方才缓过神来,注意到他坐在个破轮椅上。
“剑呢?别在这犯蠢行吗?”
付青山又唯唯诺诺地够起剑,剑光闪过,绳子应声而断,被子的棉花应声而出,透出尘盈花白的大腿。
恰如其分的静默掷地有声。
“世子,你倒不如一剑劈死我,给我个痛快。为何夫人觉得迷晕我,便能同你这榆木疙瘩圆房?”
付青山低下了头,他此刻已然在默默地声讨起自己的亲娘。
怎么偏偏把她送来了?不是皇帝要赐婚给我跟十格格吗?这是让她来教我行房的事?她哪里懂这些……自己这出苦肉计为了逃婚早知道同娘先说了,这今夜又要闹哪出。
“世子可看够了?能脱衣服了吗?”
光顾着声讨自己的娘亲,付青山压根没在意他飘忽的眼神正停留在尘盈花白的腿上。
什么?脱衣服?
他下意识地篡住了自己的衣服,俊秀的脸上透出一晃而过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