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中午,睁开眼的时候,付青山和付川海二人坐在她床边正死死地盯着她,给尘盈吓得尖叫起来。
“你还有脸叫?给我俩一百两就卖了?不是今早拿钱赎我们吗?人怎么还在这里睡觉?”两张一模一样地脸冲她贴了上来,居高临下地审问着她。
尘盈把头埋进被子里嚷嚷着:“哎呀,你们这不是回来了吗……是他们出老千!”
“到底是谁出老千?!”
“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门道?尘盈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许给我进赌场!赶紧给我起来赶路!皇上下旨有新的安排!”付青山丢下话,带着付川海就出去了。
暂时躲过一劫,尘盈收拾好东西和大家在楼下汇合准备启程,见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她以为是昨天赌场那事犯下大错心虚得很,便拉着川海到一旁偷偷地试探着:“这怎么大家脸色都这么难看?是因为我昨晚那事吗……”
付川海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禁发笑,他摆摆手,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我们要启程去黎县。那里先前因水患受灾严重,如今疟疾泛滥,听说死了不少人,皇上知道我们离得近,昨夜加急的文书送来让我们过去尽快处理。”
“疟疾?这不就是疫吗……”尘盈的脸色也变了,这大灾之后多有疫,尤其这是水患,百姓生活离不开水,这次去治疫怕是大家伙都得搭上半条命。
付川海见她神色也变了,赶紧安慰道:“你别怕,到时候你就待着屋里别出来就行。我哥也不会让你管这事儿的。”
“谁要管他的事……先前赈灾还被他说了。”尘盈瞪了他一眼,又转移了下话题:“话说……你们怎么回来的?我是打算中午去赎你们的……”
付川海白了她一眼:“大姐,皇上那八百里加急送来,没人接旨,这些人差点就把县城掀翻了这才找到我俩,那赌场老板知道我俩身份后,连磕带跪地给我们送回去了,你还好意思提?”
“那钱拿回来了吗?”
川海被她这句话逗笑了:“这会儿你还想着那钱呢?你昨晚出老千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连我都给你骗了!那老板奉上了昨天的三十多两,我还问他回要了你昨天赢的钱。”
“那我赢的钱不给我吗?”尘盈伸出手,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姑奶奶,我可不敢让你有钱了,我哥下死命令了,不让任何人给你钱。你找他说去吧。”一听要钱,付川海赶紧离她远远的,跳上马冲到了队伍最前头,尘盈只得一个人灰溜溜坐回车轿里。
这次付青山没在轿子里,尘盈撩开帘子,看见一旁骑着马黑着脸的付青山,刚好二人的目光对视上了,她尴尬地缩回头,坐在轿子里想着刚才川海提的瘟疫一事。
中途休息的时候,兄弟俩进了轿子里,商量着瘟疫一事,尘盈就蜷在里头装睡偷听着。
“这黎县的灾情太突然了吧?一个小县城让皇帝派八百里加急?”
“好像是临近的县官特意到京城冒死上的折子,已经殃及到其它县城了,扩散得极快。”
“这是之前隐瞒了吧?死了多少人?”
“据密报上说是死了近三千人,估计远不止。朝廷派了些人去,好多人因为怕死都说治不了,宁可回去蹲大牢都不敢过去治病,这才越拖越严重。”
尘盈惊得后背起了一身冷汗,这皇帝是要他们侯府的俩小子去送死吗?这侯爷跟夫人知道吗?去了那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瘟疫,他俩去就有用了?
“你睡不着就别在那装睡了。”付青山看她两眼发直盯着地发呆,踢了她一脚。
尘盈神情严肃地坐起身,并不理会二人,抱着胸坐在那里沉思着。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本来这次带你出来是因为之前我腿脚不便,我娘非得要个人照应下,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我让人送你先回侯府。”
“本姑娘有腿自己会走,夫人既然让我照顾好你,我就要奉陪到底。”
“别闹,你先回侯府!”
“咻”的一声,尘盈顺手抽出了付川海的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若是今天要我回侯府,那就把我的尸体带回去。”
付青山黑着脸走出了轿子。
不过,尘盈不肯回侯府,他付青山也不是没有办法。
抵达黎县之后,优先找了个相对安全些的地方,安排众人住下,便直接给尘盈关起来不让她出门,当然连带着一起软禁起来的还有付川海。
每天都有人轮番把守,不让两人踏出房门半步,付青山偶尔会回来一两次,都是在夜里,而且都是全副武装,也不进门,这俩自然就大概知道外面的疫情确实比想象中的严重。
可惜天天困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每天度日如年,尤其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二人千方百计地问看守的人也闭口不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来到黎县有一周了,先前偶尔还能知道付青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