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尘盈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由于身份变成了侯爷的远房侄子,管家老陈连夜安排人手给她把内院的屋子收拾出来,离付青山的屋很近。
尘盈不耐烦地推开门,努力把惺忪的睡眼睁开,发现是付青山拿把刀在砍着先前的旧轮椅。
“大早上的发什么疯?”尘盈喊了一嗓子,便要冲过去夺走付青山手里的刀。
付青山眼见尘盈穿着中衣毫不避讳就朝他而来,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扔下刀,转头就给尘盈拎回了屋。
“你现在是付臣,是我的远房堂弟,怎么还是女子的装扮就出来了?若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付青山训着话,尘盈不想搭理他,又爬上床盖起被子倒头就睡,留下付青山在屋里恼火地转了一圈,摔门而出,门外又响起了劈轮椅的噪音,尘盈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又睡了一个时辰,尘盈被更吵的声音搅醒了,她不耐烦地起床换好男子的着装,院里陆续进出来往着不少人手,她直接就去找挨得近的付青山。
刚要敲门,低头一看,付青山屋子的门槛已经没了,被刀劈得杂乱丑陋,泛着木头本身的浅黄色,竖着一根根尖锐的木屑。
他宣泄情绪的方式可真别出心裁。
尘盈敲了会儿门,没有人应,路过的下人告诉她付青山在前院处理婚礼的事务,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匆匆赶到前院。
前院里的人更多,付青山跟付川海在张罗着聘礼和侯府的布置。昨日刚被迫成为驸马,今日便开始把这婚姻大事提上日程,尘盈只感觉头皮发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时间眼神放空,完全没注意到付青山冲她走来。
“礼书你看一下,有没有要加的东西。”付青山给她递过去一纸长长的礼书,转头又接过下人送来的其它清单,尘盈接过礼书不等她说话,付青山又说道:“聘书已经派人送过去了,迎书等我爹回来写。这三书六礼一个不能少,未时我们去格格府上纳采。”
尘盈拿着礼书还在发懵,付青山已经走了,她赶紧追了上去问道:“侯爷跟夫人呢?”
付青山没有理会她,而是拉着她来到一侧的空屋里,关上门嘱咐她道:“还叫侯爷跟夫人?那是你大伯父和大伯母,现在起我是你兄长。”
付青山手抵着门压低了嗓音在尘盈耳边说着,尘盈靠着门,二人贴得很近,她有些不好意思,头也不敢抬,嗫嚅地唤了声:“哥……”
“嗯。”付青山看着她脸红的样子笑了起来,给她搂进怀里,对她附耳道:“以后我给你的礼书会比现在的还长。”
尘盈的头埋在付青山的怀里,听见他胸膛“扑通扑通”有节奏地跳动着。
“我可受不起。”尘盈抬起头,没有从他怀里挣脱,随手举起手的礼书扫了几眼,说道:“你看看你这堂堂侯府世子,同我这位堂弟抱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
“长兄为父。这不是为你操持婚姻大事吗。”
“有劳兄长你,为他人做嫁衣了。”
付青山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有苦难言。
“兄长,你说我若是当一辈子驸马爷怎么办?”
“你想得美。“付青山抬起她的下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待弟妹嫁进侯府,我同你那二哥轮番上阵勾引她,让弟妹休了你。”
尘盈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付青山趁机吻了下去,柔软的唇瓣相依,舌尖交融,二人似乎将所有愁绪抛之脑后,尽情地享受此刻喧嚣下的情欲。
屋外纷扰,有人正在唤着温柔乡里的世子。
“你快过去吧,兄长。”
付青在她额头留下浅浅一吻,离开了这间令人留恋的屋子。
中午的时候,侯爷和夫人从宫里回来了,见侯爷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家心里也有些数了,皇帝怕是故意装傻推脱,那便先顺他意将计就计,陪他演下去,先把嘉夷国的使臣应付走再做打算。
下午,侯府兴师动众的带着纳采的各式礼物,向格格府进发。
抵达格格府邸没多久,皇帝跟皇后也到了,双方都假模假样地攀谈起婚事,进行了问名和纳吉的两道步骤,正式敲定下纳征的日子,选在了七日之后。
较为戏剧的一幕是,嘉夷国的使臣默不作声地围观着,时不时地打量着尘盈。临行前华大夫还特意给她弄了些把式,先是粘上了假的喉结,又给了些药让她服下,令她嗓音低哑深沉一些,配上今日的装扮,确实像堂堂正正的男儿郎。
付青山和付川海就像两个护卫一样,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堤防着一旁嘉夷国的使者。
“哥,你说他们真能对付臣下手吗?”付川海环顾着四周,小声地问着。
付青山摇摇头,回应道:“我倒是觉得他们不如早些动手更好。”
付川海眼神中透出不可思议,付青山给他拉到一侧补充道:“若嘉夷国真去查她身份,早晚要露出破绽,到时候我们侯府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