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他知道她的真名吗?竟敢唤她这么亲昵的称呼!
知晓他应该是尘盈的故人,也不曾携带任何武器,付青山眼底的杀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和醋意,长剑依旧抵在他的脖子上。
“喂,尘盈,起来!”付青山的剑始终不曾离开那个男人,他转到尘盈的床前,推醒了她。
朦胧中尘盈看见床边两个高大的身影,和一道寒光,瞬间就清醒了。定睛一看,付青山抵着长剑同另一个男人僵持着,她起身望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阿婉,是我。”那男人冲他温柔地笑着,伸手就要拉她起身。
“别动!”付青山恼羞成怒,剑刺入他的肌肤又深了些。
尘盈看清了来者的样貌,即刻推开付青山的剑,伸手被那男人拉下床,难掩语气中的欣喜喊道:“君和!你怎么在这儿?!”
见那位叫君和的男人脖颈处正在流血,尘盈转头质问道一旁气急败坏的付青山:“你怎么下手这么重!”说着便点起蜡烛,从包里翻出金疮药给君和上药。
屋子亮起光,付青山坐在二人对面,阴沉着脸,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阿婉,你怎么不同我介绍下你的这位……”君和看着儒雅斯文,眉眼清秀,风度翩翩,丝毫没有商人身上风尘世俗的感觉,不过看这打扮应该是嘉夷国的人,他随和地看向付青山,尘盈正在给他上药。
付青山正要开口,立马被尘盈抢过去话头:“他是我朋友,叫阿山。我俩在周国的忠义侯手下当差打杂。这不是侯府的驸马爷跟世子遇刺失踪,主子便差我们差来寻人。”
“难怪我听他唤你叫尘盈。”他笑眯眯地朝付青山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阿山兄,我姓秦,秦君和,君子和而不同的君和,是阿婉儿时的朋友。”
还君子和而不同?谁家君子大半夜孤身潜入女子的房中?分明就是小人。
付青山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把头扭了过去。
“别理他,他脑子受过伤,就一根筋。”尘盈推回去君和伸出的手,收好金创药,坐在一旁,询问道:“这么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九年。”秦君和脱口而出。
“这九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还是你本事大,跑去侯府当差了。”
秦君和不温不火的每句话,都直击付青山内心,他一言不发,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总得讨个生计混口饭吃。”
“当初让你留在我家你不肯,这吃穿不愁的供着你,哪用得着去那什么侯府当差受苦。结果你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九年,连个消息都不传,可给我爹气够呛。”
“她在侯府可没受过苦。”付青山突然插了一句,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尘盈朝付青山递过去一个闭嘴的眼神,转头又看向秦君和问道:“你这是要去周国跑生意吗?”
“是啊,咱嘉夷国不是要同周国和亲吗,我这有一批是代拉过去的货物,听说算是一部分聘礼,我爹都跟着来了。咱国家这次倒还挺能下血本,这聘礼都送去有二十车了。”
“那巧了,我们也要回周国,找了一路也不曾寻得驸马跟世子的踪影,若是方便的话,我俩同你的商队一起回去可好?”
好不容易赶到两国交界处,听到尘盈突然变卦要回去,付青山也一头雾水,好奇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难不成跟这个半夜到访的小人有关系?关键是回去就回,凭什么要跟这个小人的商队一起回去?
“如此甚好!一别多年,我也能有机会同你叙叙旧,我爹还记挂着你。”秦君和喜笑颜开,相比之下付青山一直黑着脸,咬牙切齿。
“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去拜访伯父,同他请罪。”
二人交谈甚欢,付青山突然起身,抬起受伤的手在尘盈跟前挥了挥,他故意压了下伤口,让原本洁净的纱布又渗出不少血。
“明早我在楼下等你,你先帮阿山兄弟换个药,我就不再叨扰了。”秦君和很有风度的请辞离开,尘盈送他到屋门口的时候,付青山听见二人用嘉夷国的语言交谈了几句。
先前有半年在嘉夷国当探子的经历,他稍微能听懂些嘉夷国的话,好像在问尘盈父亲的事。想到他爹提起三年前尘盈听到父亲消息失踪五日往事,他忍不住起身偷听,隐约听到尘盈回应说还不曾打探到消息,付青山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想到那个秦君和跟尘盈的关系,尤其知道她那么多事,他不免忧心忡忡。
“你站那里发什么愣?”尘盈转身便发现他两眼发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付青山回过神,阴沉着脸,模仿起秦君和的语气,喊了一声:“阿婉,是我。”
“净耍这些脾气,过来给你换药。前几日看都恢复差不多了,你又给弄裂开,这么下去你这手什么时候能好。”
尘盈边说边去包里翻找着金创药,付青山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我不管你是阿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