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里面半面之景。
黎槐手顿在半空,这要是直接进去,算不算私闯民宅?她耳边似乎又响起来了随词寂那咄咄逼人的话语。
她翻起白眼,夹着嗓子直接学了起来:“违反峰规,理应该罚~”
罚个腿,当她黎槐是吓大的嘛!!!可笑,她才不怕,三步并作两步进去之后,大门砰的一下从身后合上去,吓得她瑟瑟发抖,立马双掌合十,碎碎念叨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按照张妈妈的吩咐是来送东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罚我!!!!”
片刻之后,黎槐才反应过来是风干的好事,一下子窘迫不已,还好没有人看见,不然她这一世英名不得让人贻笑大方。
这所言月苑是个算得上五进院落,有池塘,有锦鲤,也有小片的竹林,还有一个破旧的秋千,地上铺陈的鹅卵石一直通向主屋,这都不用找。
除了几盏灯笼外,就没有别的装饰物,十分清雅和寡淡,倒是像这座院落主人的风格。在旁边还有一个小亭子,亭中央,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还有一盆没喂完的鱼饲料。
来到了主屋前,只是掠了一眼,打算把衣裳放在门前就走,结果这扇门离奇的又在她面前开了。
黎槐:“……”这该不会又是风吹的吧?
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重的卷墨气息夹杂淡淡檀香喷涌而来,短暂在鼻尖停留,却让她整个人心旷神怡。
好清新的香气。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黎槐怔了一会儿,原来他在里面啊,于是重新拿起衣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忽而顿住了脚步,那正中央的上方挂着一副画像,在画像前置放一张案桌,案桌上只有潦草的几本书堆叠。
只一眼,她定格在了原地,眼里充满惊艳。那画像上只有一个人,却俊美得嚣张,火红色神纹在额间流淌,垂眸慈悲,左手捏着一枝盛开的花,右手起势。
在有的,就是旁无别物,没有任何东西衬托,只有他一个人。
“还愣着做什么。”那道声音又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黎槐发觉耽搁得太久只好不舍地移开视线,但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回头看了一眼,奇怪的是,刚刚只有一个人的画像,一下子出现了很多人,占满了整整一张画像。
难不成刚才没有看到,是光线的原因?
正思索也就无心地上的门槛,硬生生被绊了一下,黎槐暗自心想完蛋了,下一刻一道温柔的灵力扶起了欲要坠地的她。
“行事还是如此莽撞。本尊教你的,戒骄戒躁,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训斥的声音从黎槐的头顶响起,黎槐这才勉强抬起头,扯出一个苦笑:“你的衣裳我给你送来了。”
眼前人打坐在帷幔后方,如墨的青丝垂髫在胸前两侧,话语如冰,亦如寒沉遥遥对视着。
“嗯,你把衣裳放在上面吧,本尊需要入定,切莫打扰本尊,一丝声音也不需有。”
“好的。”
“对了……”
“《娇妾》?仙尊你还看这个吗?”黎槐拿起一本红色外封的话本子好奇说道。
随词寂:“……”他一时忘记收进去了。
随词寂咳了几声,为自己找补道:“本尊也是人。”
轮到黎槐沉默了,她有点想象不到外表形象贵如玉的仙尊,私底下还会看这么俗的话本。还以为只有她这种思想不入流的人会看几眼呢。
这姑且算是发现他的一个小秘密吗?
应该是。
身后帷幔拉了开来,挂在上面的玉叮铃作响,她下意识回头。
他说出方才没有出口的话:“那上面有几瓶药可以治疗你的伤。”
黎槐想起来了,流觞给那瓶,她一时忘记用了,又转过头去看,桌上的的确确摆着几瓶白净的玉瓷瓶。
她拒绝道:“我一个戴罪之身,怎能接受你的药,要是传出去了,外面不得传你做表面功夫给别人看。”
假好心,以为她是那种给一巴掌又给颗甜枣的人吗?
这话说的可谓是非常阴阳怪气,黎槐心里算是舒了一口气,狠话是不敢说的,毕竟自己比较惜命,但阴阳怪气的话,她可是会说。
就在黎槐以为随词寂会沉默不语亦或者会口头训诫她目无尊长,谁承想他只是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你能接受常悦的丹药,为何却不能接受本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