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人杀的吧。”
孟桓知从头到尾一直沉浸在小桃死亡的悲伤中,直到随词寂道出了其中可能的原因,于是她突然想起了昨夜因为犯困,索性提前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传来小桃和另一位下人的对话,那名下人说是奉主母的命令,叫她前去一趟,之后再也便没有回来了。
除了这件事,她哪怕不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母亲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
琅娘端起架子欲要遮掩辩解,除了心虚就是心虚,她张了张口自知理亏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桓知率先开口,冲天的怨气喷薄而出:“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小桃?”
这一吼,连同在一旁的孟拂轻都愣神不已,他的这个长姐向来春风如沐,温和有礼,还从未见过她有过这么失态、几尽癫狂的模样。
“阿姐算了吧,只不过死了一个下人而已,大不了在从外面买一个丫鬟进来便是。”
孟桓知双手都在颤抖:“死得如果是你,我想母亲应该和我此刻是一样的心情。”
道到这句话后,孟桓知右脸颊迅速传来一道火辣辣的灼烫温度,巴掌声掷地有声,十分响亮。
“他是你弟弟,你说谁也不能说他!”
孟桓知捂着被扇肿的那一侧,她意外地平静了下来:“呵,什么弟弟。你素来宠爱他,哪怕他言行举止出格,你都不会罚他,只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他,母亲你向来偏心如此。”
“不止你,还有爷爷以及二娘和死去的父亲。”小桃死后,孟桓知似乎已经没了最后一片独木舟,想要撕开这块多年的遮羞布,直到最后破罐子破摔,“母亲,你以为你养的孩子确定是自己的吗?”
孟潇如急促说道:“阿姐,你镇静下来,不要发疯了。”
琅娘心一横:“我是一家主母,我想偏心谁就偏心谁,想杀谁就杀谁,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我。我是你的母亲,你、包括你身边的人,都在我掌管的范围内。”
“要说起来,小桃也是为了维护她而死,你不怪她反过来责怪生你、养你的娘。哎呦,我可是真作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说到最后琅娘反咬一口,把错归咎到了黎槐和孟桓知两个人身上。孟桓知脸色惨白如纸,她向来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何种德行,从小到大只要一点不顺从,母亲总会以生恩和养恩给她赋予重重枷锁,压得她喘不上气。
下一刻黎槐迎着众人震惊的眸光,伸出手掐向琅娘的后脖颈,腿顶向琅娘的膝弯,致其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倾斜,欲要与地面贴脸,吓得琅娘不顾礼仪形态嚎叫了一声,双手在空中扑腾。
孟拂轻生气道:“喂——你放开我娘!”
黎槐对孟拂轻的话置若罔闻,冷冰冰道:“你应该下去陪小桃的。”
“黎槐,不可造次。”随词寂平静地唤了一声,他指尖点出法力弹向黎槐的手臂,她负责钳制的手吃痛松开。
锵的一声,琅娘双膝一时没找到支撑点顺势跪在了地上,头与膝盖持平,位置所对准的方向便是小桃。
眼前的这副景象兴许是黎槐没有想到的,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随词寂表面是来训诫她的,但背地里却也暗戳戳搞小动作。
他收回手,一副云淡风轻的仪态,道:“对长辈多有不敬,不识礼数,还不速速退到一边。”
琅娘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暗通曲款,感觉蒙受了天大的委屈,抹着泪找孟老将军说理:“老家主你也是看到了,此人真是大胆居然敢当众折损我颜面,老家主你可要为我做主!”
没想到孟老将军更是不悦,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儿早早死去,就留下了你们几个人,你以往所作所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也是越不加收敛,这小桃快跟在桓知身边十余载早就把她当作亲人来看待了,你倒好维护你那点面子,硬生生给人投井里面去了!”
“老家主……”
琅娘眸中含泪,欲要为自己开脱,话音犹在,但被孟老将军喝止住了。
“闭嘴,从今日起收了你主母当家的权利,在宅院中禁足三天,好好反省!”
“来人给她带下去。”
到最后凶手被处罚了,饶是如此,黎槐依旧不解恨但更多的是惋惜,人死不能复生,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帮助了别人,却也害了旁人。
女尸的事算是翻篇了,孟老将军便直接掠了过去道:“那这男尸,可有什么说法。”
随词寂接近几步,忍不住蹙眉,挥手三两下断掉了束缚住的丝线。
死法实在过于残忍。
“此男尸四肢被丝线反手束缚,这种手法在古书中曾有记载:人之即死将四肢掰断扭曲,双手与双腿绑在一起,会像上天启明堕入畜生道。如法炮制下,恐其人再也入不了轮回。”
此言一出,全座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手法竟然那么恶毒!”孟老将军再也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