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人群左顾右盼似是在找寻声音的来源,一名瘦骨嶙峋的女孩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主要她拿着柴火一副威风凛凛的母老虎样儿,紧接着手臂一甩又丢了一块过去,人群瞬间一分为二,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徐妙反应迅速,疾疾迈步往旁边一躲,那飞来横物稳稳落在了她所站的地方,幸亏躲得快,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砸事小,丢脸事大。
“你神经病啊!”
“你偷东西还好意思骂我神经病。”
两个人面对面互呛,黎槐和徐妙不一样,她不要脸也厚脸皮,完全就不知道‘丢人’这两字怎么写,要是骂起来还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徐妙闪过一丝心虚,仗着自己弟子身份,理直气壮道:“你别在这儿信口雌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东西了!”
黎槐怒极反笑道:“你要是没偷,你脖子上那根玉佩哪里来的?”
“这是我爹给我的!”徐妙哽着脖子继续说,气势虽不减,但音量是一弱再弱,生怕绷不住让人看出端倪来。
“我什么时候成你爹了?”黎槐一脸单纯,话里带着疑惑,使整个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感,不少看好戏的弟子都在偷偷揶揄着笑,“好好好,就算我是你爹,也没你这个会偷会抢的女儿,简直有辱门风。”
徐妙哪里遇过这种硬茬,几句话就逼得下不来台,以往只要她说什么做什么,眼前的女孩总是会选择一声不吭,总是很好拿捏,哪里像此刻能说会道,正面硬刚。
“你还不还。”黎槐没有心情跟徐妙绕圈子下去了,她拿了玉佩就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徐妙眼珠子一转,大喊道:“光天化日之下,黎师姐你不能一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说是你的。我知道黎师姐你穷困潦倒,可你也不能强加偷盗的罪名在我的头上,这枚玉佩分明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礼,绝对不能给你。”
同时,徐妙的表情和话语双管齐下,瞬间让很多闻声赶来的弟子看到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心疼不已,不乏有些胆子大的别门弟子对着黎槐开始恶语相向。
“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先前推别人下水,现在改行了,换污蔑人了。要我说还是把这种人赶出去,别污了乌苏峰门楣。”
“啧啧,你看她就不像是能买得起玉佩的样子。最近飞花门风头正盛,这人还恬不知耻上前招惹还真不怕徐妙背后的那个爹啊。”
……
的确如徐妙所说,黎槐非常穷,属于一眼看上去就很穷,可穷又如何,该属于她的东西,别人一样都拿不走。
黎槐淡淡看向她,眸中冷静异常,动作上前了一步,徐妙带有警惕后退了一步,生怕她发疯伤到自己,便见她欠身拘礼道歉:“对不起,徐师妹,我不该污蔑你的。”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徐妙都惊诧不已,似乎没想到道歉来得那么快,按照正常推断,黎槐至少也该为自己多争辩几句,谁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她这一道歉,硬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了过去。
徐妙顾不得想其他,脸色得意,压低声音轻蔑道:“你还想要你的东西,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日,必定让你不好过。”
“真的吗?”黎槐低头得逞笑着。
那笑容令徐妙有些不寒而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当了!还未来得及躲闪,突感头皮传来阵阵刺痛,那人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死死按住,借着力道徐妙不得已仰起头,黎槐骑在她的背上,扯着脖颈间的玉佩。
玉佩的绳子勒得徐妙脸色通红,双眼外瞪,青筋往外凸起,似是要窒息的前兆,话卡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绳子断了,徐妙才得以喘息,她飞速从腰间抽出鞭子,咬碎了牙道:“黎槐,今日必将是你的死期!”
黎槐拿到玉佩好生保管,膝盖狠狠地顶住徐妙的背,下方的人挣扎不动,化为了一腔怒火,嘴上骂个不停。
她脸上云淡风轻,仍旧觉得好笑:“你不经过我同意,把我住的地方四处毁坏,说好听点是拿了我的钱和玉佩,不是偷。怎么你比我还要生气呢?”
黎槐正要移开膝盖起身,不知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冲上来,一个飞跃咬上了她的手臂,刺骨的剧痛使她脸色瞬间苍白。
什么东西?
是一只狗,不,不是狗,是一只酷似狗的灵兽,面相凶恶,体型庞大,长耳下垂犹似兔耳,牙齿上方长着两根尖锐的獠牙,它喉间发出狠戾的低鸣。
獠牙刺进血肉里,唤醒了藏在骨骼最深处的那份刻骨铭心的伤痛,黎槐弯起膝盖用力顶向风烈犬的腹部,一个背身使劲一甩。这么激烈的打击下,风烈犬仍旧死死咬住不松口,誓死般要扯下她的血肉为止。
“哪里来的畜生!”黎槐冷汗频出,她的力气根本不是这只灵犬的对手,深处的恐惧开始蔓延四肢,她不禁一愣,凭借最后的求生欲让她摸到一块木头,正要劈脸敲下。